关平神色一凛,朗声道:“许昌城破,夫人当知眼下形势,家父看在昔日丞相厚待之恩,命我等善待家眷,请速出门。” “将军不进来,我便不出去!”曹夫人的声音虽然慵懒,却很坚定。 关平想起当年曹操要将长女许配自己,被关羽当面回绝,这女人便追到府上又哭又闹,差点在府门口上吊,闹得满城皆惊。 后来才知道她与曹昂是一奶同胞,因曹昂之死,曹操对长女格外纵容娇惯,从小任性刁蛮,连曹丕都敬畏三分。 心知若不进去,只怕她不愿从命,再说她现在还是夏侯楙夫人,张苞舅母,比自己还长一辈,只好迈步上台阶,准备请夫人出门。 关平进了房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香味,烛台上红烛燃烧过半,气氛氤氲,却不见曹夫人,循着声音看过去,不由两眼瞪大。 只见曹夫人侧卧床上,露出半截粉臂支着蓬松的云鬓,一条腿压着被面,仿佛剥开皮的荔枝,娇艳欲滴。 愣神之间,却听房门咣当一声关上,侍女悄然退了出去,关平顿时心头狂跳,惊呼道:“夫人意欲何为?” 曹夫人晃动着白藕般的胳膊,幽幽一叹,“妾身本与将军有缘,奈何当年……虽然父王是为拉拢关将军,但你可明白,妾身早对将军有意。” 关平不自觉吞咽唾沫,往门口退去,边说道:“此处非说话之地,夫人请速更衣出门,我还有要事……” “遵命!”曹夫人居然很听话,掀开被子便坐在床边,顿时雪白一片,与红烛交相辉映,令人眼晕。 关平大惊,忙掩目转身,沉声道:“夫人请自重。” 曹夫人幽怨道:“夏侯楙软弱无能,又奢靡无度,我们早已形同陌路,各不相干,将军可知,妾身爱慕天下英雄,盼你进城多时了。” 关平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赶紧上前拉门,却见门被反锁,大叫道:“来人,来人呐!” “咯咯咯——”曹夫人娇笑道:“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无人敢进来。” 关平豁然转身,见佳人已到面前,峰峦叠翠,忙闭上眼睛,拔出半截宝剑,厉喝道:“夫人再不退后,小心关某无情。” “将军何必如此?”曹夫人的声音愈发甜腻,甚至能感受到热气,喃喃道:“不必因我是公主而怜惜,自古成王败寇,今将军为胜者,妾为俘虏,甘为奴婢,任你处置……” 仓啷啷—— 话音未落,便见关平奋然拔剑,伸出门缝用力斩断门锁,推开房门狼狈逃出去。 “蠢货,关家人都是木头!”曹夫人被寒风一吹,忽然尖叫起来,大骂道:“比起父王和二弟,你们都差远了。” 关平奔至院门口,深吸几口气,朗声道:“某只限夫人半个时辰,请速收拾往廷尉府,否则休怪军法无情。” 听到里面传来摔门之声,关平也快步离开,不觉背后竟出了一层冷汗,没想到曹氏这一家子,不仅男的好色,女的竟也如此不检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一路上脑海中尽是旖旎画面,挥之不去,关平仰面向天,让清晨的寒风吹拂,想尽快忘掉这一幕。 缓步来到府衙,见关羽正与刘晔对坐,二人已在商议治军之事,魏军虚实刘晔尽在掌握,张辽败后,中原兵力已经形容虚设,正是趁机进兵之时。 许昌失守,中原必会动荡,刘琦在先前的密信中,也与诸葛亮早有商议,拿下许昌后,便兵分两路,由刘晔担任关羽军师,从南路取汝南攻豫州。 诸葛亮则领兵取濮阳,沿大河向东占领兖州,两路进兵,南北呼应,一举端掉老曹的根据地,以秋风扫叶之势占领中原。 关羽抬起头,见关平面色泛红,气息不稳,蹙眉道:“发生何事?” “并无大事!”关平神情尴尬,“曹夫人她……她不肯从命。” 关羽双目微眯,捻须笑道:“曹氏欲考验吾儿乎?” 关平顿时脸红得和老父亲一样,低头道:“孩儿岂是好色之人?” 刘晔劝道:“夏侯楙在外蓄养小妾,曹夫人也与多人有染,小将军千万自重。” 关平忙摆手道:“先生误会了,在下并无越轨之举。” 关羽抚须大笑,命关平暂守许昌,待霍峻来后交割人马,与刘晔先回昆阳,准备进军汝南。 …… 官渡消息传至洛阳,马超更坐不住了,找徐庶抱怨道:“文长才去一月便建功,早知如此,某先去中原一趟。” 徐庶笑道:“将军既意在报仇,何必在乎一时之功?难得清闲,还是安心过完年,开春之后,便是将军大展神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