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这位离大夫当真担忧孙总督，所以来谈条件。
如此看来，她或许更在意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更好。
冀安歌面纱下的双唇一勾，“你不先问问我兄长得的是什么病？你确信能治好？”
离若舟摇头，“不确信。”
冀安歌愣了愣，她想起了孙总督说的，上次在这里，离若舟也说治好自己只有五成的把握。
想必这位姑大夫十分低调，事事小心。
“你师从何人，把你师父也带上。”
离若舟冷冷道，“我师父死了，不信带你去他坟头看看？”
冀安歌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楚竹回来了。她对着冀安歌点了点头，立在了冀安歌的身后。
“事先说好了，治得好就有诊金，治不好嘛……”
离若舟知道她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治不好难不成会要她的命？
她不信。
并非是不信这位当朝公主不敢，而是离若舟想起了那晚在越阳城内看到的场景。
整条街都是为天子祈祷的百姓，这样的天子，想必不会滥杀无辜。
她看向初九，发现初九眸色寻常，并无异样，便知冀安歌这句话是纸老虎。
“什么时候走？”
“明早就出发。”
“我还需要两日办些事，办完了再走。”离若舟的语气里没有商量，似乎是在下决定。
冀安歌本想一口回绝，想了想又笑道，“本小姐就等你两日。”
出总督府时，依然是张氏相送。
离若舟回身，“夫人，孙大人应该没事了。”
张氏眼中透着一丝感激，她微微颔首，对着离若舟施礼。这似乎是一个不太爱说话，也没什么架子的内宅妇人。
出府门时，离若舟才发现，似乎身后还跟了个人。
黑衣护卫毫不避讳，“小姐让我跟着两位，怕你们再跑了。”
果然，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离若舟哭笑不得，这位公主还真是耿直，跟踪得毫无心机。
“随便。”都答应出诊了，离若舟也不怕他跟着。他要是愿意跟着他们回弥安县，离若舟也拦不住。
“我们去城里逛逛？”
来了两次府城，离若舟都还没有好好逛过。眼下天还未黑，离若舟想去府城看看。
初九点头，面色平静。
“你不生气吧？”
初九之前至少劝过她两次，不要接诊，可后来这一切由不得她。
初九摇头，不过他神色里有一丝困惑。
——你为何决定出诊？
离若舟漫不经心地加快脚步走着，“当然是为了五万两咯！”
她走得极快。既然是逛，自然不坐马车。
是吗？为了这五万两。初九目光恍然，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少女，也跟了上去，让自己走在离若舟和黑衣护卫的中间。
黑衣护卫并不干涉他们的行踪，只默默跟着，很有职业素养。
黄昏时分的越阳城里，依旧充斥着热闹的气息。
周围店铺林立，各类铺子货品齐全。若是云屏在这里，必然快乐得不行。
初九立在一个铺子门口，离若舟抬头，看到了招牌：文轩书铺。
初九用眼神询问离若舟进不进去，她摇头再摇头。
前些时日看了许多医书，不想再碰书了。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初九指了指店里门口的位置，这是一个显眼的地方，书铺的任何角落都能看到此处。
她感觉初九将她当成了孩童，不过还是点头应了。
黑衣护卫是跟离若舟的，自然也站在了店外，距离若舟数十步远的地方静静等着。
离若舟觉得有些无聊，便坐在不挡路的台阶上，抱着药箱，撑着下巴注视来来往往的人。
“红香？”一个诧异的女子声音传来。
离若舟依然认真地看着人流，直到那个穿着轻纱黄裙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手。
随后，她便看到了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她梳着两个短小的发髻，看这身衣着，和总督大人府上的丫头有些相似。
这张脸……还有些熟悉。
“红香，真的是你！”那个黄裙少女的神色很是复杂，忙朝一个方向挥手，声音拖得极高。“小姐，当真是红香那个瘦丫头!”
红香？瘦丫头？离若舟觉得这个称呼不是很友好。
她的眉毛挑了挑，站起身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黄裙少女噗嗤一声笑了，眼神登时变得嘲讽起来。“红香，这才两年不见，你是真认不出我们，还是装的？”
随即，又有一位红裙少女迈着轻盈的步子出现在离若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