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态度如此恶劣,姑娘若不想去,便不去,想来高牧也不敢说什么。”柳无枝颇为警惕,他下意识觉得,这莫名其妙的宴会来得蹊跷。
“我倒是觉得可以去。”
柳无枝不解,“为何?”
离若舟没说话,她自有她的打算。
今日耽搁了大半日,待匆匆到了督察司,上午已经过去了一半,离若舟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着急,若以后时间晚了,你可以下午再来。若有事,也可不来。”苏子行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擦额上的汗。
“哪有人上职这么随意的。”离若舟说得很心虚,因为她现在已经够随意了。
她打开药箱准备配瓶好药,见她认认真真鼓捣了许久,苏子行走过来注视着那瓶药膏。
“这是你给高将军做的?”
“你怎么知道的?”。离若舟有些诧异。
苏子行扬起头,“既是去赴寿宴,定然要准备生辰礼。我让人再去备一份,你也带去。”
“是你的那一份?”
苏子行摇头,“你的。”
“我不用了,有这个药膏就好了。”离若舟压根没想备什么大礼,给经常受伤的人送瓶特制的伤药,难道不比其他大礼金贵?
“好,都依你。”苏子行并不劝说。“晚上让柳无枝陪你去。”
在门口的柳无枝笑嘻嘻地探头进来,“那个,晚上公子不是给属下安排了差事?要不,我让弄晚春陪姑娘去将军府?”
苏子行瞥了门口的柳无枝一眼,语声冷淡。“差事先放下。”
柳无枝叹了声气,他搞不懂为什么同样是护卫,其他三个兄弟可以在外面帮公子行着刺激凶险的事。而自己,却只能成日跟着离姑娘。
离姑娘没有什么危险,压根自己就无用武之地嘛。
好久没动手了,最近心痒难耐。
“是。”虽然想不通,可柳无枝不敢驳公子的令,他只好认命。
离若舟配药很认真,苏子行没有打扰她,在屋外,听柳无枝复述着万春堂发生的事。
苏子行目光晦暗不明,让人暗中去万春堂打个招呼。
酉时初,苏子行的公事还未处理完,便让柳无枝先送离若舟去了将军府。
苏子行专门为她换了辆气派的马车,日后在路上不管碰上谁,即便是相府的人,也不必让道。
离若舟并不知情,只觉得这辆马车要宽敞许多。
酉时二刻,马车刚一停在将军府门口,就见高牧匆匆从里面小跑出来。
“当真是离大夫!”
高牧冲着身后的蒋氏母女瞪了瞪眼,“你们请了离大夫前来,这种大事当与我说一声。”
蒋氏歉意一笑,高沅沅却满脸惊诧。
她低声问蒋氏。“母亲,不是你说,父亲有意邀离若舟前来吗?怎么父亲好像并不知情。”
蒋氏拍了拍女儿的手,只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离若舟下了马车,来到高牧面前,掏出那瓶药膏。“祝将军在战场上威武霸气,常战常胜,越来越帅。”
这是什么祝词?蒋氏和高沅沅都听懵了。高沅沅甚至低头捂嘴,不由笑出声。
高牧却是一脸欢喜地接过离若舟的礼物,将它看了又看后揣在怀里。威武霸气,越来越帅,这个好,比那什么老套的“福禄绵延,寿比南山”中听多了。
见亲爹笑得合不拢嘴,高沅沅心里酸溜溜的。
“爹,您收女儿的礼物都没这么开心过。”
蒋氏微微瞪了女儿一眼,迎离若舟入府。
今日果然称得上家宴,因为除了离若舟以外,便没有什么外人。
“宴席设在正堂,我先带离姑娘去后院,见见老夫人。”蒋氏满脸笑意。
老夫人?离若舟看向蒋氏。
“哦,是在下的母亲。你去吧,老母虽然年迈,可精气神很好,又喜欢孩子。今日她肯定高兴。”
客随主变,离若舟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原本打算一直寸步不离跟在离若舟身后的柳无枝,此时却是不便去内院。
“你就在外面等我吧。”离若舟自然知道这些规矩,她跟着蒋氏母女走了。
内院最大的屋子叫荣德堂,是高老夫人的住处。
此时的荣德堂,比往日要热闹许多。
侍女们正给老夫人换上新衣,头上简单穿戴,又将手炉拿到她手上。
老夫人神色安静,满脸带笑。
“婆母,有客人来了。”蒋氏将离若舟带入荣德堂,声音里满是欣喜。
老夫人微眯着眼看过来,目光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离若舟走过去,在距离老夫人数步远的门口停下。
这位老夫人此刻手里端着炉子,她披了件厚实的羊绒披风,虽然满脸苍老,两鬓有许多白发,但体态并不老,反而有些英姿之态。
想来,这样的母亲才能生养出高牧将军那样的武将。
离若舟对这位老太太的第一观感还不错,她下意识喜欢这样的人。
“萱儿,是萱儿来了吗?”老夫人脸色由静转喜,她走过来一把拉住离若舟的手。
一股温暖没过掌心,离若舟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