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踅醒过来时教堂已经在敲第三次祈祷的钟声。他呻吟了一声,可是想到和那古怪修士定下的约会,马上一骨碌爬起来,穿上斗篷套上靴子,伸手去拿手杖,猛地想起这东西再也用不着了,不由得心花怒放。他迅速做了个祷告感谢圣.阿德里安,然后拉开房门,飞快地跑下楼梯前往客栈大厅。
大厅里不见Sherlock修士的人影,束踅赶紧向客栈外面跑去,谁知一出门就差点和Sherlock撞个满怀。
“快点,束踅,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修士说,不过看到束踅他还是显得挺高兴。
接生婆的家离客栈不远,看到Sherlock熟门熟路的样子,束踅并没觉得奇怪。他们从房屋和店铺门前走过,看见巴斯克维尔村的村民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有几个人和修士打招呼,还有很多人则是好奇地看着他们俩。他们来到一栋小房子跟前。和村里大多数的房子一样,这也是用板条和灰泥搭起来的,收拾得很整洁,维护得也很好,不远处就是村里的教堂。一只大公猫躺在门口,凶巴巴地瞪着他们,同时不失时机地享受难得一遇的上午阳光。
“喔!你是Sherlock修士!”来开门的女人说。她年轻漂亮,却穿着老气的棕色裙子,外面罩着围裙,看上去怯生生的,不像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更像是怀揣着一肚子的心事。她把棕色的头发梳成辫子塞在式样简单的白帽子里。“你,嗯,我在村子边上看见你了。喔,对了,我笨死了,我是这里的接生婆,MollyHooper。Lestrade大人说过你今天会过来。喔,你,嗯,想要看看Louise——嗯,在这里,嗯,走这边。”
Sherlock点了点头。“啊没错,两个月前你还待字闺中,”他仔细地打量Molly,“不过打那以后就订婚了。”
Molly的脸涨得通红。“喔,嗯,是的——Ji——他是个捕鼠人——他没有,嗯,回来——所以——”
“捕鼠人是不常回家,”Sherlock修士笑了一笑,显然对Molly的一脸愁容浑不在意。“Hooper小姐,尸体,麻烦你了。”
她慌里慌张地把他们领进简朴的正房,这里和屋外一样整洁,墙边放着晒干的草药,墙上除了几件手工艺品,还挂着篮子和各式炊具。她打开厢房的门,尸体摆在床上,蒙着一块亚麻布。屋里四处张挂着气味浓郁的香料,但还是弥漫着再熟悉不过的死亡的味道。
“真让人惋惜,喔,对了,这里——”她突然注意到束踅,“呃,你是谁?”
“这是束踅,和我一起的,”Sherlock说着已经把受害人脸上的布拉了下来。
“喔,原来如此。你好,”Molly露出不太自然但还算明快的笑容,“这么说你在帮助Sherlock修士?”
“嗯,是的,”束踅说。
“听说他聪明过人,”Molly抬起眼睛看着修士的脸,“你肯定很高兴能助他一臂之力。”
“别唠叨个没完,Hooper小姐。尸体已经装殓好了吗?”
她乖乖地把注意力转回到眼前的事情上来。“是的,是一条……一条狼吗?我是说,我听说——可是,事情,嗯,事情真的有点出入,我不知道——”
“一句一句地说,Hooper小姐,一句一句地说,”Sherlock说,然后他把语速放得很慢,好像是在跟聋子或傻子说话似的,“在你为她做殡葬准备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的两只手在围裙上蹭来蹭去。“喔,是的,嗯——好吧——是我多管闲事,可是,嗯……你不会把这话告诉别人吧,Sherlock修士?”
Sherlock不以为然地挥挥手。“Hooper小姐……你要说什么?”
“Louise怀孕了,这事我早就知道,因为她来找过我,可现在孩子没有了,如果往深里想的话,这事就太可怕了,”她指了指死者下腹部被撕扯开的肚子。
“没有了?”束踅皱起眉头,等他明白过来不由得直犯恶心。“喔,对了,那条狼。”
“不出我所料,”Sherlock说,“她说过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当然是Henry了。他们有点操之过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真的,修士,他们订过婚了。”她看着修士的脸,忧虑地咬着下嘴唇。
“教堂往往不会追究这些小过失,大家觉得他们自然会赶在孩子出生以前正式结婚,”Sherlock在尸体上方画了个十字,“我主耶稣基督!无穷恩泽的泉源。出于你深厚的慈爱,你在十字架上说:‘我渴!’为拯救世人忍受干渴的痛苦。我恳求你激发我们心中的热情,让我们的一言一行都能完全归向美善,我恳求你消除我们对于肉欲和世俗物欲的邪恶追求,阿门,”他为她祈祷。“他们订婚很久了吗?”
“Mortir先生一直在拖延时间,因为他得拿出一大笔钱给女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