铝模板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木模板和钢模板,成本很高,说是建筑模板中的天花板也不为过,所以,施工人员非常爱护,每次拆下来之后,都立刻进行清理,并按型号和要求堆码,以便于下次继续使用。
但眼前的这批模板却明显有些破旧,上面的混凝土残留物依稀可见,这还不算,很多模板应该是经历过野蛮拆卸,有不同程度的变形和破损,尤其是连接件更甚。
他随手拿起一个,感觉模板的材质厚度和重量也不对劲,又仔细辨认了一番,确认根本就不是公司当年购买的,粗略看了下,至少有一半左右存在类似的问题。
铝合金模板属于一次冲压成型,只要发生破损,就根本无法修复,只能做报废处理。云建当年购进的这批,是国内最好的产品,所有技术参数都达到甚至超过国家标准,而眼前这些.......
“高总,如果你还坚持模板价值五百多万,那我们可就只能请第三方来做鉴定了,如果鉴定结果达不到这个数,鉴定费就由贵司承担。”聂楠楠微笑着道。
高原扭头看向常佩军,可常佩军却一言不发,只是微微耸了耸肩。他有些恼火,但又不便当场发作,只好尴尬的笑着道:“没那个必要,可能是我们统计方面出了点偏差,这样吧,我具体了解下情况,咱们再沟通。”
聂楠楠点了点头:“好啊,那就谢谢高总支持我们的工作了,这个项目就我和小林两个人,时间紧,工作量又大,所以,还得烦请你尽量快点。”
他被这句话给吓了一跳,惊讶的问道:“你的意思是,给我们云建集团做资产评估,就你们俩人?”
聂楠楠怔怔的道:“这不很正常嘛,我们公司一共才三十多位,除了几名行政人员之外,就连总经理也要亲自带项目,两个人是常规配置,毕竟云建的资产规模也不很大,产权关系又不复杂,搞那么多人来,也没用呀。”
高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慨叹,自己算是见过些世面,当年工作的建筑师事务所,在业内也是一流的,可工作效率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相比,却是相差甚远。
难怪东南地区的经济发展如此迅速,区区一个小公司,管理水平就如此之高,实在是令人咂舌,相比之下,我们确实有些粗犷,有太多需要提升和完善的了。
尽管大家都承认这种差异性,但今天亲身感受到,还是觉得感触颇深。
不过,感慨只是一瞬间的事,看着堆积如山的模板,那点感慨随即被愤怒和恼火冲得一干二净。
聂楠楠和林茹似乎也看出了端倪,借口要去别的地方再转转,便离开了。待两人走后,高原这才沉着脸问道:“佩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心里没数!”
常佩军苦笑了下:“让你说对了,我还真没什么数。这两年,我管多种经营,工地上的事一概不知,这批模板今天上午才运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念叨呢。”
高原被怼得哑口无言,情况确实如此,真要问责的话,第一个就事他,毕竟,公司的生产都是他在抓。于是转身朝周云喊道:“过来!”
周云倒是不慌不忙:“高总,你先别恼,模板的问题早就存在了,去年各项目部就反映过,我们也在调度会上提过,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庞辉应该跟你汇报过呀。”
庞辉从来就没跟他提过一个字!
但这话自然不能当着周云的面说,思忖片刻,沉着脸吩咐道:“所有工作都停了,把人全叫过来,先把有问题的模板挑出来再说。”
“高总,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接孩子放学呢,要不明天再说吧。”常佩军仍旧是一副和稀泥的态度。
他却把手一挥:“你有事走你的,但模板必须清点出来,抓紧干吧。”
一声令下,现场所有工人都被召集起来,周云把要求交代完毕,大家便七手八脚的干了起来,他在边上看了一会,然后把常佩军拽到了僻静处,问道:“佩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佩军淡淡一笑:“你不用问我,其实,周云什么都清楚,问他就行了。”
他则把脸一沉:“我问他干什么,咱俩搭班子,出现问题,我必须先问你呀,而且,我不相信你啥都不知道。”
常佩军想了想,无奈的道:“我只知道刘总的表弟就是干模板和设备租赁的,别的就真不清楚了,如今刘总已经不在了,这笔烂账恐怕谁都算不清楚。实不相瞒,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周云说,现在能用的模板,连三分之一都不够了。”
他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这才喃喃的嘟囔道:“妈的,庞辉这个王八犊子,压根就没告诉我!”
常佩军叹了口气:“他当然不能告诉你,那个租赁公司,就是他和刘总表弟合伙开的,不光模板,还有不少设备呢,据说,大部分钱都是他出的,刘总表弟其实就是挂个名吃干股而已,当然,这都是传言,没有证据。”
他愈发感觉不可思议,模板租赁,看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