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陈心怡会追问他大晚上去翠溪山干什么,不料人家却只字未提,只是让他好好休养,还说等老爷岭大桥的合龙仪式结束后,就回去看他。
高原既愧疚又感动,一时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又嘘寒问暖的聊了几句,陈心怡猛然意识到他刚刚手术,不宜说话太久,于是叮嘱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如同喝了蜂蜜水似的,心里甜丝丝的,陈心怡那充满柔情的关切令他不免心生遐想,看来,我这点险冒得还是很值的啊......
第二个电话自然是打给赵天成。
当天晚上本来约好去机场接张万涛董事长的,结果出了这么档子事,第二天的也没能出席合同签字和工程奠基仪式,还是得解释下的。
还没听到接通的提示音,电话便被接了起来。
“兄弟,你可吓死我了!”赵天成开口就说道。
其实,他还很虚弱,刚刚跟陈心怡通话之后,现在感觉气有点不够用,而且手术的伤口也隐隐作痛。有气无力的说道:“实在抱歉,赵总,我也没想到......”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赵天成打断了:“我都知道了,你真是捡回一条命啊,实在是太悬了。”
他叹了口气:“确实太危险了。”
赵天成忽然压低了声音:“我找交警支队的朋友问过,说是那个路段没有监控设备,目击者所说的三辆大货车,至今也没有找到,兄弟,这件事会不会是.......算了,我这几天陪董事长,等他走了,咱俩见面详谈吧,不管怎么说,你没事就好。”
他未置可否,赵天成也没再往下多说,只是常规性的问候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只打了两个电话,但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喘气,护士正好进来查房,见他的状态不佳,连忙询问怎么回事,得知是打电话累着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术后要少说话多休息,避免情绪激动,怎么还能打电话呢?你还想不想出院了?”护士埋怨道。
干诊病区的医护人员说话都非常客气,很少有这样略带呵斥语气的,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竟然还是重症监护室的那个漂亮的女护士,不由得一愣:“怎么还是你?”
“还不都怪你!”护士嗔道:“遇上你这么位大人物,为了便于掌握病情,院长下令,所有医护人员原封不动都跟过来了,本来我下了大夜班能回去休息,现在可好,连轴转了。”
他被说懵了:“我......大人物?”
护士的两只大眼睛忽闪了几下,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呀,能住在干诊特需病房的,难道还不是大人物呀,这里平时都住得离退休的老干部,像你这么年轻的领导,还真是头一次收治呢,对了,你到底是啥官呀?我们护士长神神秘秘的,问她也不说。”
他被这个可爱的小护士给逗笑了,一时兴起,随口说道:“我官可大了,知道联合国吧?”
护士将信将疑,怔怔的点了点头:“天啊,你该不会是肩负什么重要使命吧?”
“还真让你猜对了。”他压低声音说道:“我来云州,是考察咸鸭蛋的制作与销售的,云州的咸鸭蛋,在联合国特别受欢迎,每到吃饭的时候,为了抢个咸鸭蛋,几个秘书长都打得跟杀猪似的。”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可刚笑了两声,手术的伤口就一阵巨疼,汗都下来了。
小护士被逗得咯咯的笑出了声,但发现他呲牙咧嘴的样子,连忙又憋了回去。俯下身检查一番,见没什么大碍,这才算放了心,随即板着脸道:“把手机交出来,从现在开始,不许打电话了。”
他还想分辨几句,不料护士不由分说,直接将手机抢了过去,然后白了他一眼道:“联合国也不成,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转眼到了晚上,探视的人蜂拥而至,一拨接着一拨,送来的花篮和各种水果,很快便将客厅都堆满了。
当然,各种信封和红包也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虽然没时间打开仔细清点查看,但从接到手中的厚度便大致断定,庞辉和李万海是万元,其余的也基本都是两千起步,照这个速度收下去,都够赔陈心怡的车款了。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对形势的估计过于保守了。
第二天,城市发展银行的周行长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说实话,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所谓朋友,他并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走个对面,都未必能认得出来。
周行长向他致以亲切的慰问,随即将一个小皮箱放在了床头,压低声音说道:“这一百万,是二哥让我从俱乐部的专款中支出来的慰问金,代表所有成员的心意。二哥说让你好好养伤,明天他和邱副市长会亲自前开探视。”
周行长走后,他吃力的将箱子打开,钞票特有的味道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望着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摞摞粉红色大钞,他忽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