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锦荣已经下衙回来了,身上还穿着朝服,尚未回去更换,因为听说父亲醒了所以第一时间进来。 刚巧听到了女儿的话。 希飏也是看到他了,才这么说的。 明明白白地说:你性子软弱! 但也表态了:我会跟一家子站在一起,刀口一致对外! 希锦荣眼眶有点热意,有些激动,道:“当年的事,是为父不对。因为愚孝,受了他人挑唆打了你。对不起啊,阳姐儿!” 希飏心道:希阳你听到了吗?你心里的不甘,终究还是得到释怀了吧? 她唇角一勾,站了起来,道:“父亲言重了,你虽然性子软,但却并非庸才,总比那些叔父他们要好得多。这世上不可能每一个人都闪闪发亮的,但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熠熠发光之处。父亲只管发挥自己的长处,为大哥、二哥一点点铺路,以后的路就让他们自己走,那就好啦!” 见她那脚包得跟什么似的,希锦荣连忙走过来:“你脚受了伤,坐着吧。” 可希飏没听他的,而是在他走过来扶自己一把的时候,拐了一步上前,轻轻拥抱住他! 希锦荣整个人愣住。 男女大防,即便是父女、兄妹,也要保持距离,不可能如此亲昵。 在他们这种书香门第,哪怕是夫妻亲近,都只会在闺房之内! 但希飏不管那么多,给了这个捡来的爹一个拥抱,道:“爹,二哥报武举的事,你就不要反对了吧?” 希维倏地瞪大眼睛。 他妹妹这一手撒娇卖萌,实在是高啊! 她真的,他哭死! 妹妹对他真的是操碎了心,还帮他铺路! 希锦荣不但没想到小女儿会突然拥抱自己,更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茬。 书香门第的儿子,要去参加武举,怎么可能不反对? 可…… 他女儿娇软软地喊“爹”欸! “可是……”希锦荣轻轻拍了拍怀中抱住自己腰的女儿,扶着她想让她坐下,道:“若咱们一门文武双全,还是嫡亲手足,太过扎眼了,出去怕是会成为上头的眼中钉!” 希飏不想坐下,依然抱着他,甚至还晃了晃,道:“事在人为!你们总是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这路永远都是堵!” “你们为何不想想看,中庸之道其实并不能解决问题!你忍、你让,你看他们就不欺负人了吗?这不还一而再地算计我们大房!我认为,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她哼了一声,显出几分娇蛮来,道:“我二哥不善从文,却擅武,兵书读得很熟!你让他做个文官,岂非滥用人才?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让二哥从武!并且,这件事我跟摄政王提了,他没什么意见!” 希锦荣哪里受得了女儿这样撒娇? 虽说可以谈婚论嫁了,但毕竟她才十六岁,还是个豆蔻少女呢! 这些年父女关系僵硬如冰,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他也舍不得又弄僵了。 “摄政王……”这一点,他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与摄政王说的?他不喜欢你、不想负责,所以让你提这些条件?” 也是父女关系破冰,他才敢问。 不怪他们这么想,希飏明白:原主的所为,确实让宗政禹很恼火,宗政禹也的确不喜欢希阳。 至于自己…… 她靠的是拳头硬啊! 核气生财、很核善地谈来的! “说不清楚。”见希锦荣没有一定反对的意思了,她松开手坐了下去,道:“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算我靠出卖我的身子上位,人家宗政禹也不傻吧?” 顿了顿,她也得让家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所以她又说了句:“再说了,你们觉得我吃亏,我还觉得我占便宜了呢!” 她面容带着几分骄傲,道:“别忘了,他可是玄周王朝最尊贵、且洁身自好的男人,长得好看、身材也好,我哪里吃亏了?” “阳姐儿!”余氏可听不得这话:“你可是女儿家!” “女儿家怎么了?”希飏当即反问:“若不是我这个女儿家,祖父的病怎么办?若祖父没了,我大哥还能回来吗?二哥以后会被欺负成什么样?难道你们希望我被算计后,为了顾全名声,上吊自杀吗?” 一连串的问号,砸在三人脸上,顿时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们认为自己的女儿/妹妹吃了亏,可的确如她所言: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让她去死吗? “爹、娘、二哥。”希飏不再喊什么父亲母亲,太尊敬了,也很有距离感,干脆改口。 她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