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紫鸢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柔声道:“王妃娘娘,凡事讲究一个证据,您说有人栽赃她,可那人是谁,有什么动机,又是如何栽赃她的?”
慕容荻一噎。
这些天她不在府里,想来便是落紫鸢只手通天,她想把个什么东西放到丫鬟屋子里,又怎会留着明显的把柄,等别人去逮?
见她脸色阴沉,落紫鸢便笑了,“想来是没有证据了,既然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错就需受罚,你们几个,给我继续打!”
那两名婆子本就是她的人,见她发话,当即又举起木板,狠狠朝云兰背上拍了下去。
啪地一记闷响,云兰惨叫一声,额角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却依旧倔强咬牙坚持着:“娘娘,奴婢没有偷窃!”
“云兰!”
慕容荻气急了,上去一把抓住两个婆子的手怒吼:“本王妃命令你们住手,你们聋了吗?!”
她如今是真生气,一双美眸染满寒霜,竟隐隐透出几分森然杀意来,让两名婆子不禁动作一顿,迟疑地瞥向落紫鸢。
“怎么,偷东西还能被包庇不成?”
落紫鸢笑容中带着几分阴冷,隐在袖口里的手露出一点,赫然拿着两枚孩子戴的平安锁。
两名婆子同时一颤,咬了咬牙,又重新挥舞着木棍,狠狠朝
云兰劈了下去。
姑娘,莫要怪我们两个老婆子狠心,实在是落夫人手段太狠,老婆子也是没有办法!
啪、啪!
又是两声脆响,慕容荻眼睁睁看着云兰再次惨叫起来,娇嫩的皮肉被粗糙的木板划破,鲜血四溢。
“够了!别打了!”
她又气又急,直接扑身向前抱住了云兰,慌乱间替云兰挨了一板子,旋即指间捻出几枚银针,寒芒闪露。
慕容荻眸色一冷,银针堪堪发出——
“放肆!”
突然,一道凌厉威严的怒呵自院门口传来。
慕容荻手腕一滞,抬头去,只见门口一抹玄青色的修长身影疾步而来。
男子身形欣长伟岸,宽肩窄腰,棱刻般的轮廓似刀削斧凿,似乎天生耀眼一般,可眉宇之间却凝结着化不开的惊怒,一双凤目狭长凌利一扫,让在场之人都不禁从心底生出一阵蚀骨寒意。
楚夜寒刚一回府,就听下人说芳菲苑出事了,匆匆赶来,正好目睹那几个板子落到慕容荻身上。
看着那只白嫩藕臂上争执间被木板打出的红痕,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胸腔里燃烧起滔天怒火,恨不得立马撕碎眼前众人。
楚夜寒冷笑一声,“呵,本王怎么不知,如今寒王府的下人已经如此胆大,都敢对王妃娘娘动手了?”
语气冰冷至极,宛若淬
了毒汁的尖锐剑刃,令人脊背生寒。
两名婆子立马跪倒在地,浑身筛糠似的哆嗦起来,“老奴该死!请王爷恕罪!”
落紫鸢也心尖微颤,捏着帕子的手指紧了紧,“王爷,您回来了,妾身许久不见王爷想念的紧,您——”
楚夜寒冷冷打断,质问道:“鸢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落紫鸢没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
但她很快又扯出温柔笑容,温声道:“回禀王爷,是这个交云兰的丫鬟偷了您赏赐给鸢儿的苏州砚,鸢儿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按府里的规矩,鸢儿正吩咐人打她三十大板赶出府去呢。”
“胡说八道!”
慕容荻再也克制不住怒火,当即反驳道:“什么证据确凿,分明就是有人栽赃陷害,你没听见她一直喊冤枉吗,还是说你自己心里有鬼,不敢听她辩白就慌忙赶人?”
“这,王妃娘娘,你……”
落紫鸢咬了咬唇,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眼泪泪汪汪的在眼眶里转圈,“王妃娘娘,妾身知道您与云兰姑娘一向主仆情深,可……可毕竟这么多人看着砚台从她房间里搜出来,若这还不算是证据确凿,那您红口白牙就怀疑是他人栽赃,岂不更没有说服力了?”
“妾身也是为了
王府的名声着想,这才不的不狠心罚她,王妃娘娘若是怪罪,便只管打骂妾身就是,妾身绝不还手。万万别像方才那样二话不说扑上去抢人,让那些按着规矩办事的婆子为难。”
说着,落紫鸢拿帕子拭了拭眼角,仿佛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一般。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婆子会意,也赶忙接话道:“是啊王妃娘娘,方才您动作太快,老奴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冒犯了王妃娘娘,可有错当罚,老奴也是依着规矩办事,绝对不敢因私偏袒!还请王妃息怒。”
三言两语,直接将慕容荻说成了存心包庇、胡搅蛮缠!
慕容荻只觉得怒火蹭蹭往上冒。
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