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卿怔愣在原地,手仍停留在鸡腿上,出神地看着战夜烬。
直到他又催促了几句后,她才犹豫地开口道:“战夜烬,你我身份有别,不适合过于亲密。”
战夜烬面色微沉,“昨晚说的话做的事,一觉醒来就忘记了吗?”
“还是永安公主觉得,即使是昨晚那种情况,你醒来后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语气倏地冷下来,捏着鸡腿的手指微微发白。
温宛卿愣了愣,总觉得他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被抛弃感,仿佛她是个多情的女人一般。
她沉声道:“战王,你是不是忘了,你要找的人是温姑娘,我是突厥的永安公主,不是你要……”
但话还没说完,战夜烬便打断了她,郑重地说:“昨晚我便说过,我改变了主意。”
“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无济于事。”
温宛卿歪着头,眉头紧锁,“这不单单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也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
“别忘了,突厥的察汉城如今驻扎着大梁的军队,我是突厥的公主!”
“你是在介意此事?”
战夜烬盯着她,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表情,“既然如此,待从崖
底出去后,我便给皇帝舅舅上奏折。”
“你同我一起回大梁。”
温宛卿嘴唇微张,没想到他竟这么有决心,连这种事情都能随便答应下来。
她一边心头微动,一边又忍不住吃起自己的醋来。
石洞内忽地安静下来,两人都直直盯着对方的双眼,仿佛想透过瞳孔看穿对方的心事。
半晌后,温宛卿率先败下阵来。
她如同做什么非常重要的决定一般,重重地呼吸着,“好。”
总有离开崖底的时间,也总有分开的时候,她倒不如让自己暂时沉溺片刻。
等离开崖底,她再想办法离开战夜烬。
她都能在战夜烬眼皮子底下溜走,如今还是在突厥境内,她的胜算更多一分。
如此一来,温宛卿心底安稳了些。
再加上,经过这几个晚上的研究,古籍已经破译了大部分,她已经在按照古籍中前半段的内容,研制膏药。
只等最后一部分解读成功,说不定就能让她摘
闻言,战夜烬牵了牵唇,认真地看着她,“一言为定。”
两人依偎在一起吃过饭后,温宛卿把昨晚的情况告诉给战夜烬,低声询问道:“既然有人能进来,想
必出口已经通了,我们是不是得尽快离开这里?”
“那伙人怕是冲我来的,你身上的伤又还没好,万一被他们发现石洞所在,我怕夜长梦多。”
战夜烬长臂揽着她的肩膀,“昨晚我出门找你时,确实发现外面多了些不同的痕迹。”
“而且,这几日我隐隐有被监视的感觉,约莫是阿赛克那边早已知晓我们的位置。”
温宛卿大惊,回想那日在木屋的所见所闻,错愕地说:“你是认为,阿赛克想追杀我?”
战夜烬偏头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阿赛克在保护你。”
她身体僵住,面上的表情凝固住,“可是昨晚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除了那队人马以外的陌生人。”
“昨晚我出门后,发现你经过的几处地方,峭壁上都有一些新鲜的泥土印记。”
战夜烬回忆着昨晚发现的一切,缓缓开口道:“那些峭壁上的脚印全部指向池塘的位置,而且武功高强,隐藏得深。”
“要不是昨晚你忽然单独出门,我怕都不一定能这么快发现。”
温宛卿不知道为何,忽然联想到那帮黑衣人,如同战夜烬说得那般,隐藏极深。
也每次都恰好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现。
不过目前她没有充足的证据,更不能明白黑衣人为什么会莫名帮助她。
尤其是阿赛克,温宛卿想了半天,都想不到自己和他到底能有什么联系。
这个地方,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过来,之前也不曾见过阿赛克,他为什么会派人保护她?
还不愿意主动告知她?
思考片刻,温宛卿迟疑着开口:“既然出口已开,你又怀疑阿赛克,我们不如再去一趟木屋?”
“顺便问一问如何离开这里。”
战夜烬湛黑狭长的眸子掀起,“听你的。”
临出发前,温宛卿照例检查他的伤势,把脉后却发现昨天晚上的发炎就像是梦境一样。
现在战夜烬的脉搏沉稳有力,比不少健康武将都要稳。
她惊讶地睁大双眼,小心扯开他的衣角,扫了一眼伤口的情况,却发现昨晚还在轻微红肿的地方,现在已经彻底恢复。
战夜烬的恢复能力比她想象得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