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时,萧濯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腰侧隐藏着的令牌,缓缓勾起了唇。
他自然知道,这东西大有用处。
可惜今日没能从纹枭口中打听到永安公主的消息,萧濯一边往宫门口走,一边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眼下除了江月眉外,还有一件十分棘手的问题,便是兵权掌握在战夜烬手中。
萧濯路过驻守宫门的侍卫前时,忽然咳嗽了几声,引得旁人侧目而视,纷纷过来询问道:“清王,要有不适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下。”
他摆摆手,“不必,本王王府内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
“是啊,现在宫里顶事的,也只有清王一人罢了。”
有一道尖酸的声音自宫外传来,萧濯微眯着眼,背着手看过去,只看见一位嬷嬷领着萧澜走了进来。
萧澜看起来不似之前宫变那日嚣张,反而有些逃避,目光躲闪,不愿与萧濯对视。
萧濯牵了牵唇,也是,一个还没弱冠就被赶出宫的王爷,自卑些才是正常的。
这样想着,他表情却依然是心疼皇弟的模样,哑着嗓子说:“十五近来可好,临近秋日,温度低了不少,十五穿得着实有些少。”
“若是这些仆人胆敢克扣你的穿戴,十五也不能放
任他们,去告诉父皇,想必父皇定会为你做主。”
听见父皇二字,萧澜身体下意识一颤,“多谢十四哥,我……我没有被苛待。”
萧濯微笑着点点头,“不过,十五还是须得管束身边人的那张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十五心里应该也清楚。”
萧澜点点头,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我省得了。”
说完,他仰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嬷嬷,沉声道:“嬷嬷给清王道歉。”
嬷嬷身体僵住,眼眶中含了些泪意,抖着唇似乎想反驳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依照萧澜的吩咐行礼道:“是奴婢话多,奴婢该死。”
萧濯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笑意,甚至主动扶起了嬷嬷,“行了,本王也不耽误你们进宫,先行一步。”
说完,他跨出宫门,上了马车。
而萧澜也再次扯了扯嬷嬷的袖子,面上挂着与原先不符的成熟,低声劝道:“嬷嬷,今时不同往日,委屈您了。”
嬷嬷“哎”了一声,“十五王爷说笑了,嬷嬷只是个下人罢了,只要您没觉得委屈,奴婢道个歉不算什么。”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往宣政殿的方向走去。
原本守宫门的两个侍卫见人走远后,轻嗤道:“这人还当自己是家世煊
赫呢,那尚书令都换人去坐了,他们倒是天天进宫给皇帝请安。”
他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可不是嘛,贵妃都被赐死了,若不是沈家极力保住了这个独苗,怕是他连闲散王爷都没得当呢。”
“也就是清王那种性子的人才对他依然笑脸相迎,就连听见那种放肆的话,也不过让他们道个歉就过去了。”侍卫摇摇头,再次压低了声音,“如今也只剩清王顶用了,咱们以后看见了可得讨好些。”
旁边那人忙推了推他,“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叫人听见了,咱们项上人头不保!”
两个人一同熄了声,老老实实站岗。
萧濯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回到王府后,听门口的侍卫说幕僚正在书房里等着。
他忙沉了脸,快步走回书房内,随后命人守在门外,才低声说:“突厥那边如何?”
幕僚拱手道:“听说突厥可汗那边主张求和,只是战王不知为何,率兵停在突厥察汉城外多日,迟迟未曾进攻。”
萧濯身形一顿,“这不像是战王的作风,他可是查到了宛宛的下落?”
“据探子来报,战王近来在调查一个突厥新立的那位永安公主,并且永安公主也恰好正在察汉城内,听闻是在主持议和的事
情。”
幕僚弓着身子解释了一番,“只是这永安公主藏得深,属下的人也没有查到她的来历。”
萧濯牵了牵唇,微眯着眼,“倒是有趣。”
“只是战王此举,不怕被朝堂上的人发现了弹劾他吗?”
幕僚警惕地扫了一眼身后的房门,才压低声音说:“这消息暂时被压着的,许是有人在背后支持战王。”
“您看咱们要不要……”
他做了个推的手势,定定地看着清王,等待他的吩咐。
萧濯微抿着唇,转而走向布防图前,手指在察汉城处轻点,忽然开口问道:“输送到突厥的粮草,可已经在路上了?”
幕僚大致算了算时间,“约莫快进入突厥内了,大抵还有三日左右到达战王驻扎的地方。”
“您是想在粮草上动手?”
萧濯唇角轻牵,咳嗽了几声,笑道:“送他个大礼罢了。”
“想来战王战无不胜,应当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