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平就静静地看着他演戏。 演,继续演。 倒打一耙你第一。 墨如海唠叨半晌,也没人回他半个字,就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是当着许许多多的人的面,大家都在看他的笑话一般。 他胸中恼怒,却又没有办法直抒胸臆。 这使得他更觉恼火。 囚车就摆在衙门口,墨平没有要动的意思,墨如海脑子里盘算来盘算去,也没有动。 陆东静静地待在囚车里,脸上无悲无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是没有任何期待。 秦桑一刻钟之后便到了。 墨平是押解着囚车走,速度自然是慢。她处理完张老道的事情后,又是快马加鞭,速度自然是快,所以,两队人虽然隔了半个多时辰出发,到达的时间却相差无几。 秦桑跳下马背,把马缰绳往马脖子里一扔,动作很飒,“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押进屋里去?” “二叔,请进吧。” “墨平,将陆东押下来。” 秦桑一边大步往衙门里走,一边一连声地说道。 墨如海看到如此气势汹汹的秦桑,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确切地说,是愤怒。 一个乡下走出去的小丫头片子,不就是会点 医术?现在倒好,也凌驾于他头上了! 他这一生,就因为晚了那么两年出生,屈居老二,于是,事事就都被排斥在主流之外。 小的时候,每逢家里有大的节日,大哥总能坐在主桌上,和那些大人物谈笑风生,而他只能坐在小孩儿桌上远远看着。 祭祖时他要站在那些庶子庶女中,望着他大哥跟在祖父父亲身边,敬头一轮香。 念书也是,大哥和当时的太子皇子们上太学,而他只能去念普通的家学。 都是墨家的血脉,待遇却如此不同。 他不忿,可他却也只能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 他刻苦念书,他样样争优,只是渴盼着有一天祖父、父亲能看见他的好,能像对待大哥一样,也把他带在身边,去见客人、去表现才华、去出席各种大场面。 可是,没有。 无论他怎样努力,无论他怎样优秀,无人在意。 后来,他就被打发到了这接近于边境的地方,永生都不能再回京城。 他被抛弃了。 在别人眼中,他这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可,人们在称呼他的时候,称他代城主。 他尽心尽力治理着这一方土地,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其实,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算想开了。 他不打算再回京城了。 不惑之年,回去也融入不进去了,倒不如真的就做一方霸主,快活土城主。 一代一代传下去,他的子子孙孙也受他的荫泽。 可……墨忱卿来了。 他这好侄儿,让他再一次认清现实,就算是他想躲避在这里做一个土城主,也不行。 他杀了他的儿子。 他凌驾于他这个叔叔头顶上。 他手中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可在墨州横行无忌。 这些……他也忍了。毕竟那是墨王府唯一的继承人,他大哥死后,他就成了墨王。 可……一个小丫头片子,她凭什么? 麻雀飞上枝头,就妄想变凤凰,凌驾于他的头上么? 她凭什么?! 他越想越是气愤,甚至都浮于脸上了。 秦桑并没有看他。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等墨平将陆东押解进来。 首座的位置空悬。 墨如海坐了上去,非常习以为常地、非常傲气地坐了上去。 秦桑不以为意。 她不在意坐哪里。 她也不在意权势什么的。 如非必要,她甚至不稀罕进这个屋子。 墨平押解着陆东进了屋,陆 东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头微微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眼中神色。 秦桑道:“二叔,陆东送给茂茂乳母的补品里面,掺着蛊虫,导致茂茂和乳母的两个孩子中了蛊毒,如今正生死难卜,今天我把陆东带到了这里,还请二叔给主持公道。” 墨如海愣了愣。 他以为,秦桑会凌驾于他之上,为她的儿子出这口恶气。 没想到,她却没有那样做。 她这是要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