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劫看了一眼墨忱卿。
两人对视,一个眸光深深,一个眸光浅浅。
墨忱卿道:“白道长,请吧。”
白劫冲他微点了点头,迈步追上老皇帝。
墨忱卿望着两人背影,眸光霎时冰冷如刀,但也只不过是一瞬间,他又恢复那固有的深邃无波,跟了上去。
回到鸟语花香包裹的灵堂,老皇帝依旧进屋,等着墨忱卿也到了,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开口道:“忱卿,你有何打算?如今大昊王朝内忧外患,朕需要你这样的国之栋梁帮手。”
“皇上,忱卿也想为您效犬马之劳,做您的左膀右臂,只可惜,忱卿身子不济,怕是不能帮皇上您做什么了。”
墨忱卿拱手,尽管他现在的气色看起来比在京城时要好太多,根本就没有一丝病态。
老皇帝真想冲他大声吼,你不要再装了,你想干什么,就赶紧干,拔剑吧!
但他一个字也没喊出来,他只是很遗憾地叹了口气,“唉,终究咱们君臣没有缘分呐。”
他顿了顿,望住墨忱卿,“忱卿啊,你的父王不在了,你是不是该承袭你父辈传下来的王位了呀?”他叹息一声,“你是不知道,你离开
的这些日子,王府已经大不如前,府里的那些庶子旁枝,早已经掏空了王府,阿桑被逼无奈,将他们都撵出了府,她一个人独撑王府,还要管着医学院,朕还听说,年前她难产,是穆萧给她剖腹取子,所幸的是,她们母子平安,忱卿啊,守孝固然重要,但活着的人更重要,不是吗?你得回去给阿桑撑起一片天。”
墨忱卿沉默住了,眼圈也红了。
“皇上,忱卿无能,既没有尽孝,也没能尽忠,更没有守护好家人,忱卿该死,没脸继承王位。”
老皇帝道:“以前没做好,以后就该担负起责任!墨忱卿,你别让朕小瞧了!阿桑她是朕的义女,你若负她,朕不许!”
墨忱卿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来,直视皇帝那双深邃的眼睛,道:“皇上,忱卿愿意承袭王位,只不过,忱卿想再给父王守孝三月,以全我一个做儿子的孝心。”
“三月太久,一个月吧,朕在京城等你举行袭位大典。”
皇帝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他已经拿下了京都,重新入主皇宫。
墨忱卿想了想,做出退让,“好,那就一个月吧。”
将皇帝送下了山,墨忱卿重新
回到山上,不再回鸟语花香包裹的灵堂,他回了墓地。
权叔守候在院门外,朝他行礼,“少主,您回来了。”
“父王呢?”
“正在里屋和容老下棋呢,您进去吧。”
墨忱卿到了里屋,只见两人正坐在棋盘前争得面红耳赤,那年轻的一位,赫然正是他那已经“死亡”的父王。
他凑上去,见是他父王输了一步,非要悔棋,容老不许,他笑道:“容老,您让他悔便是,他赢不了。”
容老信了,“你悔吧悔吧,不讲诚信!”
墨王爷将黑子挪了个位置。
墨忱卿顺手拈了一枚白子,落子。
墨王爷全盘皆输。
容老哈哈大笑,“王爷,你这棋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差劲啊!”
墨王爷黑脸,“你个臭小子,自己的事情做完了?怎么那么闲?”
墨忱卿只假装没听懂他的怒气,道:“嗯,送走了老皇帝,顺便来跟您汇报一下,老皇帝要我继承王位,我要回京了。”
墨王爷一点都不吃惊,“那你此次回去怕是很危险。”
“阿桑还在京中,她都不怕危险,您觉得我应该怕?”
“你跟阿桑不一样,他不会对阿桑下死手,但是你不
行,他时时刻刻都想弄死你。”
墨王爷犀利地指出问题所在。
墨忱卿:“……若是他知道您是假死,您觉得他会怎么对你呢?”
他毫不留面子怼了回去。
“我现在虽然还活着,但也只是肉体活着,我的心早跟着你母妃去了。就算他知道了,来杀了我,也不过是让我早日去跟你母妃团聚罢了。我求之不得。”
墨忱卿“啧”了一声。
这些年他这父王不是假装与世无争,他是真没那心思争什么。
“您就这么去和母妃团聚吗?害她的人还活在这世上呢。”
墨忱卿扎他心窝子。
墨王爷果然脸色一黯,“我至今不肯一死为快,不就是想要手刃仇人?”
墨忱卿道:“年节我回京看阿桑,她已经找出了下毒之人。”
墨王爷猛然站起,“谁?”
“就是皇帝身边的道士,白劫。”
“是他?”
“阿桑把母妃中的毒做了分析,得出那种毒不仅含有几种剧毒草植,还有几种是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