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行程早就被我们查到了……你们要是不信……我们这边有缴获的战利品……” 叮咣乱响，从黑暗中丢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缴获的军旗，有步枪刺刀等等战利品，甚至还有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完好军装。 叛军毕竟大部分都是流民灾民还有土匪，面对这种面料超好的军服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打扫战场的时候他们会把所有尸体都拔一个精光。 身份牌、军官的怀表、军帽、各种私人的武器……当然还有非常多的裘皮！ 这是关外军的一个特色，这些来自白山黑水的战士有一个风俗就是带很多自己部落里捕获的兽皮。 有的大一点有的小一点，大部分都系在腰间有点孙悟空虎皮裙的感觉，当然了规格肯定都不一样。 为什么会带这么多兽皮呢？一方面是传统，另一方面也是生活中的必需品！ 春秋冬季这些兽皮可以保暖，塞在身上晚上盖在身上都非常暖和，虽然很小一块但这都是配合棉被棉服等等一起使用。 而夏天炎热这兽皮是不是就没有用了呢？当然不是，夏天野外作战，如果露营的话，潮气是很伤身体的。 这时候有一块兽皮垫在腰下，睡觉也就不用担心潮气入体了！ 当然了这也就是关外军有特殊的情况，这些兽皮都是士兵自己家里带来的，要是让珲春掏腰包置办，他可真买不起这么多。 白山黑水之间的猎户手里面都有细货，普通的牛羊皮谁能看得上？最次也得弄快狼皮啊！ 狐狸、水獭、甚至老虎狗熊的皮都能看得到，珲春依稀还记得一名从外兴安岭尼布楚来的小伙子，腰里带着一块紫貂皮来报名参军，把盛京城的那些八旗子弟都给看傻了。 紫貂皮一直都是皇宫贡品，都要皇上赏赐你才可以使用，这小子当新兵报名居然拿着紫貂皮保暖来了。 珲春不敢让这小伙子太招摇惹祸，自己掏了一块狼皮，一把华族产的百炼钢匕首，再给了一百块银元，就从这小伙子手里买了下来。 由此可见这关外军身上所带的皮货的价值了，这样的好东西叛军那些穷光蛋们能不抢吗？ 这些缴获来的兽皮丢在阵地前，这可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 军心一下子就动摇了起来，随后丢过来的东西更让他们震惊，载塗搜查火车厢，里面有珲春常用的望远镜、地图、披风……等等私人用品。 “看看……你们当官的好好看看……这是不是珲春的私人用品？” “他已经死了……尸体现在就在杨村呢……我们给找的上好棺木……” 到这个份上一切都撑不住了，四个营头里面开始传出小声的低泣，随后就是一群大老爷们哭鼻子。 “呜呜呜……将军啊……您怎么就战死了呢……将军啊……” “将军啊……您对我们有恩……您不能不管我们啊……” “您走了……我们怎么办？我们要干嘛去啊……” 这就是古代的军队，在国家和民族概念没有形成之前，他们记得的更多的是私恩而不是大义！ 明朝之前还好点，汉人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民族主义思想，但是满清入关之后通过杀戮和犬儒们的持续洗脑。 刚刚兴起的民族主义萌芽就被掐灭了，士兵又回到了为军饷打仗，为将领的私恩打仗的老传统中去了。 刚刚关外四营打的凶狠，那是因为他们知道珲春将军还活着，他们要坚决执行将军的命令！ 可是如今珲春战死，他们的心中一下子就好像抽走了主心骨一样。 “都不要哭了……我们得给将军报仇……报仇！” 无数人喊着报仇报仇的口号，但是黑暗中喊话的人又袭扰了他们的心“哎呦……老少爷们啊！给谁报仇啊？你们报仇有什么好处啊？” “珲春对你们有恩，可是再有恩情他也死了啊……各为其主死在战场上也算是值了！” “你们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啊……以后谁管你们军饷？老了谁给你们开俸禄养老？别的不说了，就现在你们怎么活下去？” “天津卫到处都是新君的大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明天可就十万了，你们这点人怎么打啊！” “投降吧……投降吧……追随我们太子不比追随珲春要强得多？” “知道我们太子是谁吗？是光绪大帝的大儿子……载塗！这样的不追随你们还想追随谁啊……” “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别打了，都别死人了……” 喊话如同魔音绕梁一样，围着火车站的四营士兵不停的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