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初不是反对审问叛逆,但是他最怕兴冤狱,按照读书人的道理讲,这就是给圣君抹黑啊! 自己身为同治帝的大舅哥,堂堂国舅爷,要是这种事儿都视而不见,那岂不是白吃了俸禄? 这群等待受刑的太监宫女们一看国舅爷跳出来给他们说话了,那真是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一百多人拼命磕头求饶! “国舅爷救命啊!奴才真的是冤枉的!” “大四喜公报私仇,他要冤杀我们,败坏陛下的名声啊!” 一群人磕头求饶,脑门都撞出血来了,这时候大四喜手下的那些狗腿子们,拎着皮鞭和木棍冲进去一通乱殴“闭嘴!都闭嘴……再敢叫嚣,株连你们老家去!” 大四喜早就料到这些奴才会乱攀咬的,他却一点紧张都没有,伸手挽着国舅爷的胳膊向北走“哈哈……国舅爷搭理这些临死的奴才干嘛?走走走,奴才送国舅爷一程……” “有什么话咱们路上慢慢说,不着急……” 葆初还争辩呢“不能兴冤狱啊!陛下名声要紧,名声要紧……” 大四喜使了一个眼色,另外一名心腹太监直接跑到葆初大人的右手边,也是挽着胳膊,二人一左一右居然架起国舅爷就往北边走! “哎哎哎……你们放我下来啊!怎么还不让我说话了,放我下来啊……” 大四喜和心腹太监们,脸上堆着笑,那笑容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可是手下脚下可不犹豫,托着国舅爷很快就离开了十八棵槐。 走到僻静的地方大四喜低声说道“哎哟,我的好国舅爷啊!这里面的门道深了去了,您可别掺合啊!” “实话跟您说吧,清理内宫的旨意是陛下下达的,所有一切陛下也是默许的,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国舅爷您知道这后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加起来一共多少人吗?” “年前统计过一次,老老少少加起来一共一万六千多人,我的好国舅爷啊,那可是足足一万六千多啊!您知道这么多人是多难管吗?” “自从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城之后,圆明园被毁大量太监宫女死的死逃的逃,流离失所,很多都被京师王宫大臣们所保护了起来!” “同治朝元年,陛下回銮京师,这些三山五园流离失所的太监宫女,又逐步的回笼……可是这时候就有问题了,很多人已经被掺沙子了!” “这些重新回来的太监宫女,谁知道起没起别样的心思?” “再往后,陛下年幼,朝廷打长毛,里里外外都是混乱的,顾命八大臣是没有了,可是恭亲王他们也成了势力,在陛下没有亲政之前,您知道这宫中被掺了多少奸细?” “别看他们一个个喊冤枉,挖出心来,您知道是什么颜色的?” “从陛下亲政到现在,一路艰辛那都是淌着血河走过来的,哪怕是亲政了,还有人举旗要造反呢?” “这种时候怎么能行妇人之仁呢?就得快刀斩乱麻!外朝的事情奴才我不懂,可是这宫内的事情,奴才却很清楚!” “不能再姑息养奸了!必须用最快的时间清理干净这些杂碎!” “怎么审问叛逆?一个个找证据去?没有时间了,也没有那么多好的审问人才啊!只能搂草打兔子,好的坏的一刀切!” “奴才我的计策很简单,那就是先党同伐异!摆明不是我们这一派的人,冤枉也就冤枉了,先吊起来拷打!” “五木之下,任凭你是铁齿铜牙也得服软,到时候自然会有什么说什么,自己的罪过会招供,别人的罪过也会攀咬!” “当然了,国舅爷您心软,肯定会说这里一定有冤枉的……没错,肯定有啊!天下哪里还没有几个冤死的鬼呢?” “但是有屈打成招胡乱攀咬出来的供词存在,也一定会有真实的被逼出来的叛逆的供词!这两种都有可能,而且真实供词的比例肯定要比屈打成招的多得多!” “所以左右算账,还是直接下狠手来得快……国舅爷啊,您别心疼我们这些奴才,太监和宫女都是什么?都是一群贱人,我们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个,您还发什么善心啊!” “就刚刚那个贱货,她说的没有错,我确实五年前喜欢她,准备和他结成对食儿,她那时候确实也看不上我!” “如今我自然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您甭骂我是小人,奴才其实根本就不算一个人……可是这个贱人就真干净吗?” “这通严刑拷打之后,和她一同进宫的姐妹却招供了,有三个宫女都指认这个贱人,其实真实身份并不简单!” “您才她是什么人?她是恭亲王小时候奶娘家的表侄女,这贱货拐着弯儿的和鬼子六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