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恰盖已经疯了,报警的焰火冲天而起,三千人的小城顿时变成了一个混乱的漩涡。 大人叫、孩子哭,就连牲口都不安的躁动起来,家家都开始收拾财物准备出逃,所有人都不不会对罗刹鬼抱有任何善良的奢望。 “逃啊,逃啊!赶紧逃……罗刹鬼会屠城的,他们都生吃人肉啊……逃啊!” 恐慌线在呈现几何倍数的加剧,小城已经彻底疯了。 所有人都在向东方逃,都企图通过惠远城往北疆逃亡,正北方是沙漠戈壁人去必死无疑,南方是阿古柏的地盘,哪里人活的都不如牲口。 向西正对罗刹鬼的兵峰,谁去谁找死! 只有向东,向着那个礼仪之邦而去,只有哪里人们才有一点点的活路! 也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想起满清的一点点好处来,虽然说满清统治的也不怎么样,贪官污吏横行,税收横征暴敛。 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中国,那个几千年的文明古国里,就算当政者贪婪一些,可是不要命啊! 在清朝的时候日子过得也苦不拉的但是至少能活着,至少有口太平饭吃! 这样的生活跟残暴的罗刹鬼比那简直就是天堂了! 人们忘记了往日的所有抱怨,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向东,只有向东到北疆去,才能活! 逃难的人群汇成了洪流,而戈登的探险队就汇集在其中,多罗还有关禄看着身边一个个满脸麻木的逃难之人,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河道上到处都是携家带口背着包裹的男女老幼,牧民舍不得自己家里的牲口,赶着牛羊和人流一起逃难。 在这个生死的混乱当口,人类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们从来不会思考一下,这时候从众反而是最危险的。 因为罗刹鬼肯定会追击人流最多的区域,人口和财富在哪里,罗刹鬼的兵峰也就在哪里! 这时候如果曲线逃亡,先往北方或者南方逃,逃个十几里地然后再绕路往北疆走,或许出逃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但是寒冷和恐惧已经让人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多罗的身边冲过去一群牛羊,强壮的公牛甚至挤了胯下战马的路,多罗胯下战马气的唏律律的发脾气,但是又顶不过那一群牛,只能让路。 “这怎么能行?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带着如此多牛羊马匹和驴子逃难,这速度根本快不起来啊!” 关禄脸也铁青的,他的战马前面足有三十多只羊堵住了路,甚至把探险队给拦截成了三段。 “就是,太危险了,这么多人,这么多牲畜拥挤在一起,目标太大了,罗刹鬼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这怎么逃?这能怎么逃啊!” 二人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向混乱的小城,他们的心如刀绞,三十六库伦老卒刚刚没有一个愿意跟他们离开这里。 这些老兵已经把自己一辈子的命运都丢到这里了,他们已经做好了殉难的准备! 探险队被三十六老卒给送走了,这些白发苍苍的老卒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多罗和关禄带走他们的名字。 “三十六个名字,我们是回不去了……将来皇上收复这里,别忘了给我们立个衣冠冢,把我们三十六个老兄弟的名字刻上一块碑……”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再见……不不不……再也不见了!” 库伦兵站里还有最后一只信鸽,这只鸽子也已经老了,被老卒们平日里养的跟宠物一样,都胖的不成样子了。 但是今天这只信鸽被捧了出来,一封急报绑在腿上。 “黑点子啊!这是俺们最后一次喂你了……还记得飞回塔城的路吗?” “你是在哪里孵出来的,哪里是你的家啊……就算你五年没有飞过这条路了,但是你也会记得你的家!” “吃吧,吃完最后这一把小米……爷爷就和你永别了!” “伊犁将军正在塔城练兵呢……赶紧把消息送过去啊!” 扑啦啦……五年都没有展翅过的信鸽被老卒丢到空中振臂而飞,它已经通人性了,在兵站的上空来回绕圈飞就是不走。 兵站里一群老卒气的用石头子丢它骂它“畜生啊!活路你不走,留着跟我们死干嘛?” “滚!滚回塔城去……给将军报信啊!” “你得告诉将军,皇上的侍卫来了,钦差冒险来了,你得报信啊……” 一群老人哭着把信鸽给轰走了,那个胖胖的信鸽向着东北方向振翅而飞,兵站里一片哭声。 谁也不知道这只鸽子能否飞跃天山和博罗科努山,这一路上它不仅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