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609年的庆长琉球之役后,岛津家开始了对琉球长达250多年的殖民统治,如此漫长的岁月里,琉球山山水水岛津家早已经摸透。 自从肖乐天强势入驻琉球后,岛津家虽然表面上屈服,但是内里对琉球王国的关注非但沒有减弱反而大大的提高,琉球修建了几座炮台,买了几艘战舰,大学修成什么样林林总总全都逃不过岛津家的眼睛。 肖乐天手上并沒有纯粹的西式战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岛津忠义也清楚就算肖乐天要买新战舰,以他那财大气粗的脾气也绝对是买最好的,不可能买这种伤痕累累的二手货。 战舰不属于琉球,但是却意外的打出了肖字旗,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琉球人从法国人手里缴获的,这个猜测太扯淡了,岛津忠义自己都不信。 而另一种可能就是法国人伪装成了琉球战舰,要來偷袭了,可是这种猜测也不靠谱,漏洞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岛津家都沒有开战的勇气,不能发生冲突这就是底线,在家主的严令下,低矮的関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四艘來历不明的战舰,等到看见了船上黄皮肤能说流利日文的水手后,这些士兵这才放心了。 “让开,所有人让开”日本足轻提前登上海港,他们拼命的驱赶百姓,长长的竹枪横着摆放,组成了两条警戒线。 日本百姓拥有亚洲最强的秩序性,他们沒有一个敢越过竹枪围起來的范围,一个个目光闪烁的盯着被清空的街道,也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 “这边走,请请上国太学大人,请小心慢行”引路的士兵一溜小跑,他们沒想到这些琉球來的大学生们,居然跑的这么快,看來真的是有火上房的紧急军务了。 沒有见过世面的士兵和百姓不知道大学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们都听说过明清上国有一批学生叫做太学生,好像出來就能当官的那种。 既然这是琉球肖丞相手下的大学生,那么估计一毕业也得给个官当当吧,在等级观念深入人心的时代,百姓对官的恐惧是难以想象的。 路边超过半数的日本百姓都跪下了,脑袋卑微的顶在泥地上根本就不敢抬头,维持秩序的士兵也低下了头颅。 项英他们可沒心情跟这些日本人讲讲大学生到底是不是官,他们都沒工夫搭理跪在地上的百姓,他们只是一路狂奔而去,项英他们背后斯宾塞连珠枪随着身体的晃动來回撞击,哗啦哗啦的响声敲打在日本武士心中,让他们一个劲的发寒。 彪悍,实在是彪悍,西式军队自然有一种不同于中世纪军队的独特杀气,这是岛津家武士所沒有的,也是他们恐惧并羡慕的,那些武士足轻们盯着精密构造的洋枪,眼睛里羡慕的都要喷火了。 “对不起,请不要带枪见我家主公,贵客的武器请放在偏厅里面”恭敬的小姓跪在榻榻米上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巴嘎,不要浪费时间了,佩戴武器不是你们日本人的传统吗,你们可以带刀见客人,我们就不能带枪了。”林震沒好气的吼道。 小姓吓的身躯一抖头压的更低了“不不可以的,日本的习俗是带刀,而您带的是洋枪,这不是日本的习俗” 林震还想骂呢,结果项英抬手阻住了他“不要纠缠这些东西了,把步枪放下,我们马上去拜见岛津家主”说完主动摘下了后背的斯宾塞。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项英他们四个还有护卫的水兵们把步枪丢在榻榻米上,随意的就跟丢垃圾一样,看的周围的小姓和武士眼睛都抽抽了。 他们一个个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都疼的要流血了,武器就是武士的性命,在日本国谁要是有一把利器在手,甭管是什么武器哪怕就是一把小匕首,家里人也会如爱惜自己性命一样的小心珍藏,那有这么乱丢的啊。 当项英一行人消失在楼梯口后,那名跪在地上的小姓,就跟要偷东西的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的盯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步枪。 漆黑的钢铁枪管,边缘还有淡淡的烤蓝,一看就是九成新的好枪,北美胡桃木的枪托光滑无比,上面刷了好几层油漆远看明亮无比,精巧的扳机和装锤一看就不是手工制造出來的,肯定就是洋人嘴里说的那种机械加工制造。 摸,还是不摸,这是一个让人无比纠结的问題,小姓到最后手指头都抖动起來了,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军国利器。 留守的一名中年水兵看出了小姓和周围武士眼中的羡慕嫉妒,他咧嘴笑着说道“相看就看呗,只要被玩走火了就行你们家主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允许你放两枪,让你们过过瘾,瞅你们馋的那个样子” 水兵话还沒说完,只听嗷的一声狼嚎,周围跪着的小姓和武士全都扑上去了,颤抖的手抚摸着光滑的斯宾塞步枪,就好像抚摸最顶级的艺妓胸脯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