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 萧府
萧翰背着手,在堂中烦躁地走来走去。
下首,坐着他的几个心腹。
皇帝走时,特地把整个汴京托付给他,可谁想到,才不过半月,整个情况就坏到这种程度。
先是河东北平王李从林反了,再到自家陛下在河北平叛起义不顺,如今,北平王李从林已经打到河阳,这个节骨眼上,陛下居然死了。
“如今这个情况,这可如何是好!”萧翰简直有些六神无主,不由问自己的心腹。
几个心腹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国舅,要不咱们也撤吧!”
萧翰也有这个心思,毕竟如今耶律德光一死,听说大军中正在商讨谁是新帝登基,他要不趁这个时间赶快去掺合,占住有利的地方,很快就会被排挤出权力的中心。
毕竟他只是个国舅,靠的是耶律德光的势,如今耶律德光一死,他必须找个新靠山。
而且如今汴京眼瞅着守不住,李从林就在河阳虎视眈眈,他是真不想自己对上这位杀神。
这位镇守河东五年的北平王,身为契丹人,他可是谁都清楚这是一块多么难啃的硬骨头。
只是现在要回去,他可是被耶律德光下旨留下来的汴京镇守,如何能跑。
萧翰就把这难处给几位心腹说了。
刚刚开口的心腹再次说道:“这有何难,如今汴京眼瞅着要守不住,国舅何不选个傀儡扶持上,这样既能名正言顺离开,还能让那傀儡拖延一时,给咱们留出撤离的时间。”
萧翰顿时大喜,“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做。”
洛阳皇宫
太妃宫
张婕妤纳着鞋,和旁边儿子李从益悠闲着说着话。
自从石敬瑭把都城迁到汴京后,洛阳就冷清了下来,洛阳的皇宫,也成了一群太妃上了年纪的宫人太监的养老处。
李从益因为才十七,还是半大的少年,还没到开府的年纪,所以也一直跟着他娘一起,养在宫里。
虽然汴京这两年风云巨变,先是石敬瑭去世,后来又石重贵被契丹攻破汴京,被耶律德光押去了契丹囚禁,可这些都发生在汴京,和洛阳没什么关系。
而张婕妤和李从益作为汴京宫里的小透明,就更和她们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张婕妤还正在和儿子说着不久六月十五明宗祭祀的事。
“过些日子就是六月十五,祭祀的事你可准备好了?”张婕妤做着针线问。
“儿子已经准备妥当了,庄子里祭祀的牛羊也早已备好了。”十七的岁的李从益虽然年纪不大,但自从李从珂去世,后唐灭亡后,就被石敬瑭封为了郇国公,主管李家祭祀,几年下来,已经对祭祀的事做的很是娴熟。
张婕妤看看手中做的两双鞋,用牙咬断线,放在手上,“娘这里也做完了,这双鞋给你父皇,之前做好的这双给你母后。”
说到这,张婕妤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做好的鞋,“娘这手艺,好几年了,还是有些拿不出手。”
李从益温声说:“都是娘的心意,父皇和母后不会嫌弃的。”
张婕妤用锦布把两双鞋包起来。
李从益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娘,祭祀虽然还有大半个,但如今又要变天,咱们要不还是去父王的皇陵躲躲吧!”
张婕妤也听到最近外面有些不太平,担忧地问:“如今又哪家闹天下了?”
李从益挠挠头,“儿子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契丹的皇帝死了。”
张婕妤吓得立马捂嘴,“可是之前凶神恶煞把石家一家抓走那个?”
李从益点点头。
张婕妤听到对方死了,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又小声说:“死得好,一群契丹蛮子,居然攻入京城,还把你大姐和皇帝都抓走了,死有余辜。”
石敬瑭虽然改朝换代,把后唐变成后晋,但张婕妤对石家印象不坏,李嗣源去世时,李从益才刚断奶,后来李从厚李从珂,对这个弟弟,也就一般,李从珂甚至因为是养子,对这个李嗣源的亲子还有点忌惮,后来石敬瑭上位,反而是李宁作为皇后,对这个他爹唯一的儿子有几分真心,生怕李嗣源断了香火,一直多加照拂。
后来石敬瑭册封李从益郇国公,还特地赏了李从益三千户食邑,说是用来给祭祀,其实也算是李从益花销。
所以李从益和张婕妤对这日子还是很满意的。
后来耶律德光进京,耶律德光为了安抚后唐旧臣,也宣了李从益和张婕妤去汴京觐见,还赏了李从益个节度使。不过李从益和张婕妤看着凶神恶煞的契丹兵,再想到现在外面各地不是闹山匪就是闹起义,张婕妤就替李从益婉拒了。
毕竟如今外面这么乱,她们母子俩又没兵权,又没心腹,一出京直接被乱军宰了都有可能,更别说去藩镇就藩了,就算他们就藩,藩镇那些官员也未必听她们孤儿寡母的。
还不老老实实在洛阳看着明宗的皇陵,逢年过节做点祭祀的差事,所以母子俩就就又回了洛阳。
如今张婕妤乍然听到耶律德光也死了,顿时开始担忧起自己母子,忙问,“那现在谁当皇帝了?”
李从益摇摇头,“契丹那边也没听说谁是新帝,中原这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