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又中途补玩家进来了。”钟敬炀放下手机。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信号。”白姜看向外面,十几辆车已经准备就绪,领头的车开始行驶,她所在的车也跟着缓慢移动。
牛运恒赶上了吗?根本没有看见他。
相隔好几辆车之外的车上,小军气喘吁吁地调整呼吸:“好歹赶上了!!”
隔壁座位上有人问:“这个包是谁的?”
“我的我的,谢谢啊!”小军忙道谢。
小军从包里抽出剧本,临急抱佛脚继续背台词。翻了几页,忽然他觉得哪里不对,他不敢保证已经将自己的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但自己有多少台词他还是记得请的,怎么自己多出几句台词了?
他用黄色的笔将自己的台词染色,现在看,却发现由他饰演角色念出来的台词,多出一些没有染色的部分。再仔细看剧本,好像也多出几个陌生的角色名字。
小军奇怪地往后继续翻,发现漏背的台词和陌生的角色名字还有不少。
漏背一页台词就算了,怎么可能漏背这么多!
就好像……忽然之间有一只无形的笔在他的剧本上重新勾画出新的情节……就像他的肚皮上,毫无预兆就出现几个字一样。
小军浑身的汗毛炸起来,大巴车上的冷气吹得他的心凉飕飕的,剧本好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被他压下的反悔之心再次出现,这个剧组……是真的有点邪乎啊。
一个声音在说:要不还是走吧?不演了!
另一个声音则模糊严厉:别走,不能走……
小军吓得不轻,那是谁在自己脑子里说话!
真的闹鬼了,这个剧组真的闹鬼……
车子还在行驶,小军不可能这个时候喊着要下车。
他不敢再看剧本了,逃避般将剧本塞起来。
他决定了,等车子到某个站休息的时候,他就偷偷走,就算是得罪剧组也顾不得了!
小军没看见的是,在他这个念头趋于强烈的时候,他身上浮现出白色透明的影子。
那影子骤然出现,就压在他的头上、脖子上,以拥抱的姿势将他簇拥着。
冷气更冷了,小军搓搓手臂,问其他人:“是不是冷气有点太低了?”
隔壁的乘客闭目养神,闻言眼睛睁都没睁一下:“不会啊,很舒服。”
“哦哦。”小军只好将背包放在膝盖上,抱着取暖。
不久之后,他感到呼吸越来越艰难,周身不适。
‘死亡在逼近’
小军忽然认识到这一点。
对危险的经验感知之中,脑子里那道奇怪的呓语再次出现,似乎更加嘈杂激动。
某道藩篱松动了一些,一些东西争先恐后地溢出来,小军一个激灵坐直了。
牛运恒是我?我竟然是牛运恒?
在紧要关头,牛运恒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这像一个开关(),
?(),
但想起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警惕了。
自己明明是小军啊!为什么又会是牛运恒?可在想起这个名字之后,他感觉到自己更加认同这个名字,过往的记忆变得虚幻,好像蒙着一层虚假的薄膜。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惊觉自己不是撞鬼了,而是……记忆被封锁了,肚皮上的字是提醒,是一把钥匙!
不能走,在弄清楚一切之前他不能离开剧组——牛运恒本能这么想着。
寒意逐渐消失,牛运恒觉得自己的呼吸恢复顺畅。
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身后不知道哪个座位上的乘客正在小声背台词,他隔壁的邻居还在睡觉,甚至已经打起了呼噜,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牛运恒深吸一口气,靠着椅背继续努力思索着,在“牛运恒”这个名字之外,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而在牛运恒身后隔着三个座位的地方,背台词的小演员终于停下来,他抬起头扭了扭脖子,抱怨:“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台词没背,累死我了……”他转头,“咦”了一声。
他身边座位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背包静静躺在那里,没有拉严实的拉链缝隙里,探出卷成筒状的剧本一角。
“奇怪。”他虽然沉迷于背台词,但里面的人要出来必定要经过他的座位,可他完全没有印象啊。
他环视一圈大巴车,没有发现失踪的“邻居”。心里突然觉得毛毛的,他往走廊歪了歪,咽了一下口水喊坐在前面的剧组后勤。
后勤过来:“怎么了?”
“这、这个人不见了。”
后勤黑脸:“又跑了一个!不敬业的家伙!”气哼哼地提起那个背包离开。
“喂?哎哎王哥啊……”
他听见后勤在打电话,几秒后脑海中的惊疑悄无声息退去,他忽然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剧组都会处理的嘛!情绪回复,他继续翻开剧本,开始背诵起来。
前方的一道视线却一直跟随着后勤,落在后勤手上的背包上。
不知道为什么,只觉醒名字记忆的牛运恒,下意识觉得这个背包让他不安。
房车里,恢复记忆的晏思雁也在背剧本。
她也第一时间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