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织不知道怎样主动去使用咒灵, 看着朝着自己面门而来的锋芒时,甚至来不及思考到底是试着使用物理层面的咒言,还是心理层面的咒言, 只能下意识地大喊:“停下来——” 如果这句话是由一名真正的言灵师说出来的,那么既有可能使刀刃在物理层面上停止下行,也可能使使刀者因心理层面的因素而停止用刀。 白鹤刃停止下行,数秒后继续——短暂的停歇,只是因为狗卷智树单方面地停手观察,但他很快就发现对方的语言并没有起到任何命令的作用。 最终他用利刃捅穿了香织的额头。 在短暂而急促的尖叫声过后,香织的房间恢复了平静,她的眼神一片空白, 俨然是在瞬息之间被破坏了大脑,进而失去了生机。 狗卷智树凝视这样的香织, 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怜悯之色,他颇为倦怠地道:“什么啊?这么无聊……还以为是个好苗子……” 狗卷智树百无聊赖地转身,打算离开这个房间。 “老师, 不知道动人家的脑袋是很不礼貌的吗?”少女清澈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忿响起。 狗卷智树震惊地转过身, 然后就看到他以为已经死掉的学生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并且一脸无所谓地随手拔掉了脑袋上插着的白鹤刃,鲜血染红了她光洁白皙的额头, 让原本天使般的容颜变得宛若修罗。 “伤了脑袋可是很影响智力发展的, 万一我变成五条悟那种神神经经的家伙怎么办?听说他就是在某次战斗中被捅穿了脑袋之后, 才变成那副鬼样子的。”少女喋喋不休, 脸上是狗卷智树经常会见到的, 专属于咒术师的疯癫。 香织看了看手中染血的白鹤刃, 觉得自己果然变得有点不对劲。正常情况下自己会这样随手拔刀吗?肯定会优先考虑就医, 以免随便拔刀导致血液喷溅吧?可为什么这会儿自己完全不care这些可能会送命的细节了呢? 狗卷智树眼睛发亮, 就像是发现自己随手扔掉的璞玉里闪烁出了属于宝石的细碎光芒。 “是因为什么?是学会了反转术式?貌似不是,没有咒力的流动,那为什么被洞穿了脑袋也不死?”狗卷智树也不正常地叨叨起来,“是什么让你停止了死亡?是咒术还是天赋?” 他的问题香织回答不出来,暂时也不想要去理清思绪。这会儿的她什么也不在乎,只想要跟狗卷老师清算。 香织挥了挥握着匕首的手,发现白鹤十分趁手,另外大约是咒力的东西自然地流向了白鹤。 如果刚才狗卷智树会向她的那一刀也注入了大量咒力的话,她估计自己已经彻底变成尸体了吧。 不过归根到底,他会这么做只不过是轻敌。香织心道。 “老师,你准备好应对我的复仇了吗?”少女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冷芒。 “来呀,我随时欢迎。”狗卷智树挑眉笑道,他长了一张女人脸,但眉毛却是很英气的飞扬剑眉,“不过你打算对我用刀?” 过去一直生活在平凡世界的少女,使刀的经验仅限于削苹果,突然用刀作为对决的武器的话,未免显得太过于幼稚可笑。 香织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近身,而是直接将白鹤刃扔在了地上。 狗卷智树歪脖子:“?” 香织凝视着对方,尝试着说出咒言:“狗卷智树,”这是她第1次念出对方的名字,“可以请你以死谢罪吗?” 狗卷智树原本微笑着应对,还有心思撩一撩落下来遮住额头的细碎刘海,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磅礴的咒力伴随着少女的语言倾巢而出,那些咒力变成了看不见的红线,铺天盖地地朝着狗卷智树汹涌而来,缠住他的手足,将他吊在虚空之中,像是被蜘蛛的巢穴包裹住的可怜的猎物。 冷汗从狗卷智树的额头低落。 这种被束缚感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生活在一个处处都是限制的咒言师大家族里,他从小到大受到各种咒言的束缚,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都会让他感到格外的痛恨。 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并且不受控制地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白鹤刃,然后缓缓地将利刃凑近了自己的脖颈。 他既不会反转术式,也没有奇异的天赋,这样下去可是会死的…… 从来没有杀过人,连鸡都没有杀过,一向温柔待人的少女樱井香织此刻却冷着脸看着他赴死,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下一秒无数的咒骸出现在窗外,它们撞不开玻璃窗户,倾巢而入。 一些咒骸拉住了狗卷智树的手腕,强迫他停止自杀的行为,一些咒牌抱住狗卷智树的腰肢,强行拉开他和香织之间的距离,剩余的坐怀则朝着香织攻击了过去。 香织手头上没有武器,只能一边挥打那些咒骸,一边命令:“走开!走开!” 然而就算前面的咒骸因为她的命令而退开,后面的咒骸还是会偏前赴后继。 这些咒骸的主人,野村玛利亚跳窗而入,带走了狗卷智树。 哪怕他被带离得很远,想要自杀的念头却依旧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他只好对着野村玛利亚提供的小圆镜中的自己,下达咒言:“沉睡吧——” 他会在睡梦中不断地重复以死谢罪的过程以实现香织的命令。 通过钻空子,狗卷智树侥幸逃过了一命。 他从噩梦中醒来之后,摸了摸脖子,梦里的感觉真实无比,让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遵从对方的命令死过了一样,他阴沉着脸笑道:“做的不错嘛,我可爱的学生。” 在樱井香织的束缚解除的那一刻,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那个对她下了束缚的人若有所觉:“我家的小香织也到了这种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