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是韩国准备的接风燕饮,宴请各个国家的国君和使者,在会盟之前,首先活络活络气氛,联络联络感情。
因着天气转暖的缘故,接风燕饮就在会盟营地的空场举办,夜幕降临,营地的广场上却被烛火点的犹如白昼,火光连绵,案几连着案几,美味佳肴数不胜数,看得出来,韩国使者是下了大工夫的。
嬴政与成蟜来到燕饮会场,刚一走过来,韩国使者立刻迎上,赔笑道:“秦王,秦国大司行,请请!外臣来为二位引导,这面请。”
韩国使者引导着二人往里走,一直来到秦国的席位,恭恭敬敬的请嬴政坐下来,还为他倒了一杯酒水。
嬴政微笑道:“韩国使者,操办这么一场隆重的接风燕饮,你有心了。”
“哪里哪里!”韩国使者笑得满脸褶子,谄媚的道:“承蒙秦王看得上眼,那是外臣的幸事,今日便是为秦王接风洗尘,请秦王务必要幸酒,若有甚么需要的,只管知会外臣便是了。”
嬴政道:“那便有劳韩国使者了。”
“不敢当,不敢当!”韩国使者一派恭敬,说完之后并不离开,似乎还有甚么话要说。
成蟜见他这模样,就知晓韩国使者绝对没安好心,毕竟韩国是墙头草,此次韩国掺合会盟,绝对是因着有机可乘,所以才会出手攒局。
成蟜笑眯眯的道:“韩国使者,可是还有话要说?”
韩国使者干笑起来,左右看了看,故意避开其他人,压低了声音道:“秦王,不是外臣多管闲事儿,纵使我是外臣,这……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韩国使者的言辞仿佛无比的真诚,又道:“秦王你看,此次会盟,分明是赵国和燕国像秦王您提出求和的会盟,合该秦王您是盟主才对,而如今,这个会盟的营地里,各个国家的牙旗,却要按照圆形排列,首尾相接,这如何看得出尊卑贵贱?如何能彰显秦国的大国威仪?您说对不对?”
嬴政挑眉:“哦?按照韩国使者的意思,会盟营地之中的牙旗,该如何排列?”
牙旗代表着国威,牙旗的排列,自然关系到各个国家的尊严问题。
韩国使者笑起来,道:“若是外臣说,秦国尊贵无比,国大兵强,此次赵国与燕国又是来朝秦王求和的,自然要将秦国的旗帜,放在最前、最尊贵、最显眼的地方,这才是对的。”
“是么。”嬴政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然后……
然后没有下文了。
一时间有些冷场,韩国使者尴尬的站着:【怎么回事?秦王为何不接话?难道他看出我是在挑拨干系,想要引起秦国与其他国家的冲突?】
成蟜险些笑出声来,就韩国使者的这些小伎俩,我哥哥可是重生而来的秦始皇,叠满各种主角光环,如何能看不出来?
韩国使者想要撺掇嬴政,将秦国的牙旗排列在第一个,如此一来,秦国就比其他六国更加尊贵,赵国和燕国的确是来求和的,他们为了求和,面子上可能
不会说甚么,但心底里绝对记仇,而其他的魏国、齐国和楚国,他们可不是来求和的,他们是来凑热闹的,倘或见到秦国的牙旗排在最前列,而他们的牙旗排在后列,必然不依不饶。()
嬴政心底里清楚,韩国又在挑拨离间了,到时候秦国独树一帜,岂不是一下子得罪了六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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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是个有计较之人,绝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儿,而与其他几个国家埋下间隙,这不值得,况且,平白让韩国占去好处,这也不是嬴政的作风。
韩国使者尴尬的站在原地,还等着嬴政的下文儿呢,过了半天,嬴政笑道:“韩国使者,其他几个国家的国君和使者都到了,你不去接待,唯恐他们以为你们韩人故意怠慢,不讲规矩,那便不好了罢?”
韩国使者脸皮抽搐了一下,干笑道:“是是,秦王您说的太对了,外臣这就去招待。”
韩国使者没有得逞,只好转身离开。
韩国使者离开之后,竟没有放弃挑拨离间的念头,转而走到赵王和燕王面前,卑躬屈膝的陪笑道:“二位国君,外臣有礼了。”
燕王冷笑一声:“韩国使者,你方才与秦国那面,好生亲切,寡人还以为,你只顾着招待秦国呢。”
“哪里能啊!”韩国使者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二位国君有所不知,唉——”
他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深深叹气,最后还是道:“方才秦王突然与外臣提起更换牙旗位置的事情,因此外臣耽搁了一些工夫,还请二位国君恕罪。”
“更换牙旗位置?”燕王道:“具体说说!”
韩国使者便道:“是这样儿的,方才秦王说了,二位国君……国君是来向秦国求和的,所以、所以这牙旗不该首尾相接,彰显不出秦国的尊贵,因此想让外臣将秦国的牙旗,放在最前面,将赵国与燕国的牙旗,放在秦国的后面。”
“哼!”赵王冷嗤:“真真儿是放肆!”
燕王也道:“好一个秦王,乳臭未干的小儿,竟然如此猖狂,不就是仗着祖宗的荫蔽,打了一场胜仗么?也太不将咱们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