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给他倒酒,他便饮酒,除此之外一句话不说。
成蟜低声对嬴政道:“哥哥,现在是李牧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刻,不如让我去安慰安慰他。”
“不可。”嬴政一口拒绝。
“为何?”成蟜奇怪。
嬴政不想让成蟜去,完全是因着出于私心,成蟜对招揽李牧的事情尽心尽力,好几次夸赞李牧,加之李牧又是高大英伟的形象,嬴政心里隐隐约约的吃味儿,自然不想让成蟜前去,免得酸了自己。
嬴政为了表现的开明豁达,找了个借口道:“蟜儿,你身子弱,平日里却又如此繁忙,小心累病了,这样子的事情就交给斗甯去做罢。”
嬴政振振有词的道:“再者说了,斗甯也是降臣,他们有相同的境遇,让斗甯去游说,岂不是更好?”
成蟜点点头:“也有道理。”
李牧一杯接一杯的饮酒,斗甯走过去,微笑道:“李牧将军,甯敬你一杯。”
李牧没说话,甚至都没看斗甯一眼。
斗甯也不嫌弃冷场,继续道:“甯还在赵王手下做事儿之时,便尝听说李牧将军的威名,只是当年李牧将军镇守边关,甯一直无缘得见。”
李牧多看了一眼斗甯,那眼神似乎在审视一个降臣。
斗甯并不避讳,道:“正如将军所想,甯如同将军一样,都是降臣。”
“不一样。”李牧终于开口了,沙哑的重复道:“不一样。”
嬴政与成蟜远远的看着,成蟜十分自豪的道:“看看,大哥多厉害,终于叫李牧开口了。”
() 嬴政酸溜溜的瞥斜了一眼成蟜(),本以为不让成蟜去游说?()_[((),便不会吃味儿了,倘或知晓成蟜会夸赞,嬴政还不如亲自去游说。
王翦有些担心的道:“王上,甯君子这般说辞,不会惹怒李牧将军么?”
无错,李牧握着羽觞耳杯的手掌几乎青筋暴怒,手臂上也盘踞着青筋,他似乎在忍耐着怒气。
斗甯并不退让,反而询问道:“有何不一样?”
李牧道:“你背叛了赵国,主动投秦,而我……”
“是了,”斗甯微笑:“而李牧将军,是被赵王卖给秦国的,说起来,甯还算有点选择,而李牧将军……是走投无路。”
李牧刷的抬起眼目,狠狠凝视着斗甯,道:“二心之臣,你懂得甚么!?”
斗甯哂笑:“正是因为甯太懂得了,懂得赵王是如何践踏臣子真心,懂得赵王只爱听溜须拍马,懂得在赵王心中,你我这样的人不过是随手可以丢弃的草芥!”
李牧霍然站起身来,一把拽住斗甯的衣襟。
成蟜吃了一惊,刚要起身,嬴政便按住他道:“你去做甚么,小心伤了你。”
王翦动作迅捷,一个箭步冲过去,劈手挡格,李牧饮得太多,虽模样凶悍,说到底已经醉了,王翦一下便将斗甯护在身后。
李牧跌在席上,怔怔的道:“你说的不对,不对……”
斗甯冷笑:“李牧将军你好好想想,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成为降臣呢?”
斗甯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成蟜见他回来,立刻道:“大哥,你没事儿罢?”
斗甯摇摇头道:“无妨。”
嬴政见成蟜如此关心斗甯,心里酸溜溜的道:“斗甯啊,寡人叫你去劝降,结果你却奚落了李牧一顿,你可真是能个儿。”
斗甯微笑:“王上让甯去劝降,不正是想要激发李牧将军的斗志么?总要有人做坏人,才能体现出王上的宽厚仁宥,不是么?”
斗甯说罢,对成蟜又道:“蟜儿,时辰这么夜了,你身子素来不好,还是不要熬夜,随哥哥回去歇息罢。”
成蟜:“……”
门禁时间又到了!成蟜求助性的看了一眼嬴政,嬴政立刻道:“甯君子,你这是受伤了么?”
斗甯低头一看,手背上有一点点划伤,合该是方才李牧揪住他衣领之时,不小心蹭伤的。
“无妨……”斗甯还未说完。
嬴政已经道:“怎么能无妨?王翦,你快带甯君子去包扎一番,千万别留下甚么病根儿。”
王翦也是实诚人,道:“甯君子,你流血了,快随卑将去包扎。”
嬴政强调道:“仔仔细细的包扎,越仔细越好。”
斗甯哪里不知嬴政是在找借口支开自己,但王翦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拉着斗甯便走。
二人离开燕饮,很快来到别馆的药房,药房里正好无人,王翦便拿了一些伤药,给斗甯仔细涂抹。
斗甯侧头看着王翦,突然毫无征兆的道:“王翦将军,你是否……心仪于甯?”
王翦一愣,猛地抬起头来,手中的伤药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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