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文治:【甚么情况?成蟜往日里不是个软包子么?怎么我回了一趟楚国,成蟜竟与赵地归来的质子如此亲近了?】
前些日子,昌平君与他的弟亲公子文治回了一趟楚地,这才堪堪回来不久,因此成蟜压根儿没见过这两个人。
公子文治吃惊纳罕,还以为成蟜可以随便叫自己欺负,哪知成蟜竟哭嚎的这般大声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晓。
“呜呜呜呜——”
“蟜蟜痛痛!”
“坏人叔叔打蟜蟜!”
陪同的官员,还有秦军士兵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怎么回事?楚公子竟然敢打咱们公子?”
“你看看,你看看,幼公子哭得多惨呢!”
“就是的,小孩子又不会说谎,定然是被楚公子欺负狠了,这才哭的,真真儿可怜呢!”
“我、我没有!”公子文治立刻辩解,可他手里还捏着成蟜的果子,这句话说出口一点子说服力也没有,甚至反而像是狡辩!
公子文治眼看着这般多人都盯着自己,更大声的道:“看甚么看!?我说没有!”
倘或上一句话像是狡辩,那么这一句话,那绝对便是狡辩,还是那种带着威胁意味的狡辩。
“哇呜呜呜——”成蟜哭得更卖力。
嬴政连忙哄着弟弟,道:“乖蟜儿,不哭,不哭了。”
“呜呜呜……哥哥——蟜蟜好委屈哦!”
公子文治:“……”
公子琮勒马道:“治儿,你这是做甚么?还不向幼公子赔不是。”
“可我……”公子文治还想辩解。
“治儿!”公子琮呵斥道:“快赔不是。”
公子文治:【委屈的那个是我才对!这个死崽子,早晚给他点颜色看看!】
公子文治心里头不服气,嘴上却道:“对不住,是我错了。”
“哼!”成蟜奶里奶气的道:“蟜蟜才不要他赔不是,指不定他在心里头,怎么骂蟜蟜呐!”
公子文治:【他如何得知?是了,定然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小小年纪的小崽子,怎么可能看穿我的心思?】
“好了蟜儿,”嬴政道:“既然楚公子已然道歉,你便不要计较了,毕竟……都是一家子人,说到底,二位楚公子还是蟜儿的舅舅,不是么?”
公子琮与公子文治乃是华阳太后的从侄儿,便是族中侄儿的意思,他们归属同族,全都是楚国正儿八经的贵胄,如今来到秦国发展,自然是要抱团儿的。
华阳太后十足宠爱公子琮,觉得他成大器,是个能儿人,方方面面都代表着他们楚国最优秀的势力。而公子文治呢,嘴巴甜,装乖,会讨长辈欢心,虽然能力方面不如他的兄长昌平君,但在华阳太后心中,也是最乖的晚辈,是当儿子养的。
如今公子文治胆敢晚来,便是仗着太后的势力。嬴政如今还需要楚派扶持他登上王位,因此不能和楚派之人撕开脸皮,一个下马威
便足够了。
成蟜知晓嬴政的心思,他本也不想闹得太僵,只是教训教训这个公子文治罢了,免得他觉得自己是个软包子,蹬鼻子上脸便不好了。
成蟜嘟着嘴巴道:“那好罢,既然坏人小舅舅已然给蟜蟜道歉,蟜蟜的胸襟辣——么大,便原谅坏人小舅舅罢!”
“你……”公子文治气不过他阴阳怪气。
公子琮立时拦住他,拱手道:“幼公子,舍弟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臣在这里给您赔不是。”
成蟜也不搭理公子琮,转头挽住嬴政的脖颈,嬴政道:“楚公子不必如此,蟜儿年幼,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儿。”
公子文治更是不服气,自己已然二十有余,竟还被嬴政说成是小孩子。
众人再一次上路,往咸阳章台宫而去。
嬴政此次公干,需要往章台宫与秦王述职,公子琮与公子文治送到章台宫门口便止步了,转身离开,往华阳太后的华阳宫去复命。
成蟜本也想立刻去华阳宫的,但是仔细一想,自己还要在秦王异人面前吹捧嬴政的丰功伟绩,因此便留了下来,一起谒见。
秦王异人的气色果然不是很好,虽才是壮年,却久病缠身,身子骨虚弱,天气稍微转凉一些,立刻开始咳嗽,尤其最近换天儿,咳嗽的便更是厉害了许多。
“我儿……咳咳咳……”秦王异人见到嬴政十足欢喜:“我儿!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人!”
秦王异人亲自扶起嬴政,成蟜立刻添油加醋的道:“君父,哥哥好——厉害好——厉害哒!不只是救下了蟜蟜,还打了好——多好——多胜仗!还俘虏了好——多好——多的魏国士兵!哇!哥哥也太厉害了叭!”
嬴政瞥斜了一眼成蟜,似乎是觉得成蟜手舞足蹈的吹捧,实在太过于夸张。
不过成蟜仗着自己是个小孩子,怎么夸张怎么来,秦王异人压根儿没有怀疑,还哈哈大笑的道:“对对,蟜儿说得对,你哥哥便是如此厉害的人物。甚好!甚好啊!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稳持重,此次五国会盟破灭,不但没有发动联军,甚至被他追着打击,缴获十万魏军,真真儿给我老秦人长脸!随寡人,随寡人呢!愈发像寡人年轻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