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春节过完,很快就过去了三个月。 时间悄然来到了六零年,四月。 夜里凌晨一点多钟。 建国门外鸽子市的一处隐蔽小院,李卫国和仓鼠照例进行交易。 “李爷,这是钱和票,您收好。”仓鼠将准备好的钱票一把递给李卫国。 “嗯,好。” 李卫国接过钱票,意念扫了一下,三千四百块,确认没什么问题,也不再细看,直接装进挎包里。 见李卫国收好钱票,仓鼠搓了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卫国瞥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事儿就直说。” 仓鼠闻言,讪讪一笑,跟他试探道:“李爷,物资这块,您看,还能再加点吗?今时不同往日,鸽子市的物资越来越少,您提供的东西有点不够卖了。” 李卫国没有回他话,思虑了一番。 现今的情况,他当然知道, 随着饥荒的影响,市面上的物资越发贵乏,帝都作为首都,影响小一些,老百姓的基本生活保障倒是没问题,但是下面县镇、公社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才过完年没几个月,鸽子市上的物资交易数量在不断地减少,连带着帝都老百姓在鸽子市都买不着什么东西。 主要是下面公社没有什么农产品送过来了,粮食不够的情况下,就算农产品产出有一些剩余,农民也只能先紧着自家吃了。 李卫国想了想,摇头拒绝了他。 “凡事得有个度,东西卖得多也不一定就是好。挣钱谁不想挣,但是再多就太扎眼了,我还想着减少供应,降低风险呢。” 仓鼠一听要减少供应,脸色一变,立马就有点慌了。 连忙摆了摆手:“诶...别别别...李爷,不加了还不成吗,您可千万别减。” 李卫国抬起右手,点了点他,告戒道:“我说过很多次了,咱这个生意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被贪婪蒙蔽了心智,有命挣钱也得有命花不是。” “上面要是较真查起来,我能直接抽身。你呢?下面这么多小弟,敢保证每一个都守口如瓶?” 仓鼠听了这话,顿时如临大难,冷汗淋漓。 正如李卫国所说,下面的小弟真要是被抓了,他是没办法保证没人不会供出他的。 他不了解李卫国,连脸都没见过,但是他的小弟可是对他熟悉得很。 看来这段时间他是被金钱迷住了双眼,狂妄了。 仓鼠越想越心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慢慢吐了出来,低头认错道:“对不住,李爷,是小的孟浪了。” 李卫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明白最好,不明白的也没办法,爱死不死,他也救不了。 大不了消停一段时间,换一个鸽子市,重新物色一个代理人,反正代理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规避风险的。 跟仓鼠交易完,李卫国没有停留,直接骑上车子走人。 过了建国门,没着急回家,而是又绕道回到西皇城鬼市这边逛了起来。 自从有老傅和佟大海帮忙买古董之后他都很少来趟鬼市了。 这段时间来,老傅和佟大海都给他收了不少好东西,长时间接触那些老物件,连带着他的鉴赏水平也提升不少。 今天兴致来了,就想逛逛,顺便检验检验自己的古董鉴赏水平,看看有没有能耐捡捡漏。 相较于鸽子市的物资贵乏,西皇城鬼市这边倒是越发的繁荣。 许是收到了饥荒的影响,很多人不得不过来摆摊,售卖些家底,以补贴家用。 一眼扫过去,数百个摊位,人影绰绰,逛的人也不少。 摊位上好多都是摆卖瓶瓶罐罐和各式老物件的,估摸着这些摊主里面,遗老遗少的比例还不少。 他们这些人工作和收入都不行,要是放在饥荒以前,这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 但是当物资进一步贵乏,高价粮都买不着的时候,这些人的日子就难过了。 这不,不少人都出来摆卖家底,以期换点钱票补贴家用了。 李卫国摇了摇头,也不管这些,继续低头逛摊位。 逛着十来分钟,李卫国就收了两件品相一般的清朝瓷器,都不是什么珍品,看来好东西别人也不舍得拿出来呀。 收好瓷器,正想打道回府呢,忽然,李卫国目光扫到了一个摊位。 一位头戴瓜皮帽的顾客正拿着一个八方杯,蹲在摊位面前,在那研究。 好奇之下,李卫国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摊位旁边,也没干扰人家,李卫国用意念一扫。 果然,真是哥窑八方杯。 这种杯子他以前在信托商店看到过一个,不过被人家内部员工预定了,没买成倒是颇为遗憾。 这八方杯,顾名思义,就是八边形的碗口,青色的杯身布满了形似蜘蛛网状的裂纹。 它釉面光泽莹润、泛酥油光,如人脸之微汗。釉层肥腴,釉面因胎、釉膨胀系数不同,在焙烧后冷却时形成同角度的冰裂纹片。 这本是釉的一种缺陷,却转变为釉面装饰。 在青色的釉面之间,有金丝和黑如铁丝在相互交错如织,这就是“金丝铁线”。 这哥窑八方杯,可是稀罕玩意儿,数量比青花瓷还要稀少,是不可多得的收藏品,没成想今天居然能遇见一件。 只可惜,现在那客人正在和摊主询价,没轮到李卫国。 按规矩,别人讨价还价不能过去干扰,除非别人没谈拢,确定不要了,他才能过去。 所以,李卫国也没着急,就在边上的摊位装模作样地拿起一个瓶罐慢慢看,等着旁边的客人和摊主谈价钱。 就盼着他们成交不了,然后一拍两散,然后他上去拿下。 可惜,李卫国的愿望没成功,那位瓜皮帽看着只有三十来岁,但是经验颇为老道,跟摊主比划了几次价钱,双方最终以五十块钱成交。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