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猪油,是这个年代非常重要的一项家庭工作。 由于物资贵乏单调,普遍缺乏油水,帝都老百姓每人每月的食用油供应只有三两,所以猪油就成了老百姓非常重视的一样物资,买猪肉的时候,就非常偏爱肥猪肉,而且是越肥越好。 每当肥猪肉买回来,必然是先用来炼油,将白花花的肥肉洗干净,切成小块,用中火慢慢将肥肉里的油水炸出,最后全部炼成焦黄的油渣和滚烫的猪油。 炸出了的猪油可以作为家庭主要食用油,而炸剩下的油渣,也是一道无上美味。 一碗猪油渣,趁热撒上一点盐巴,稍微一搅拌就是一款又脆又香,味道绝佳的零食,广受大人、小孩的喜爱。 而且不管做什么菜,撒些猪油渣下去,做出来的菜肴也会变得美味。 傻柱不愧是谭家菜传人,炼猪油也是有一手,看来在厂里也没少干这活儿。 只见他清洗完后,三下五除二将之切成小块,在锅里放入一小碗清水,将肥油和姜片和花椒粒一起放入锅中,然后用中火熬制。 差不多半个小时,满满一锅猪油就熬好了,整个院子都飘荡着猪油的香味,馋的门外的孩子们不停地咽口水。 好在家家户户基本都买到了猪肉,这会儿也大多在炼油,所以没这么扎眼,要是换平时,傻柱他们几个还真不敢在院里炼油,怕挨骂。 二十斤猪板油,最后熬出了差不多十一二斤猪油,和一大盆猪油渣,大约50%-60%的出油率,还算可以。 这猪油渣一入盆,旁边雨水这个小馋猫眼睛就直了,闻着香味就在那咽口水,手里的活都不干了。 “傻哥,嘿嘿...我饿了,给我弄点猪油渣尝尝呗。”雨水咽了咽口水,讨好道。 傻柱瞥了她一眼,拒绝道:“这玩意全是油水,你现在就吃,一会儿还吃不吃晚饭了?” 小丫头嘴馋了哪会管你那么多,先把馋虫解决了才是正理。 “卫国哥...” 见傻柱不同意,雨水又可怜巴巴地找上李卫国。 “行吧,你那个碗来,我给你盛一点。” 李卫国倒是无所谓,猪油渣嘛,不就是趁热才好吃吗。 “好嘞...嘻嘻...” 得到准许,小丫头跑的飞快,立马就拿来一个碗。 “你就惯着她吧。” “嗨,多大个事,猪油渣趁热吃才香嘛。” 李卫国也不吝啬,接过碗就给她舀了半勺猪油渣,再撒上盐巴和辣椒粉搅拌均匀,一碗香喷喷的椒盐猪油渣就完成了。 雨水经不住咽了咽口水,激动地接过碗,捻起一块油渣,小心翼翼地放入嘴中。 “唔...太香了...要是天天有猪油渣吃,那该多幸福啊。”小丫头边吃边陶醉道。 “啥年月啊,还天天猪油渣,你可真敢想,你咋不上天呢?”傻柱没好气地说道。 他们兄妹俩一个月的猪肉份额加起来也就八两,省着点一个月吃一两次荤腥还行,再多也是没有的。 天天吃猪油渣真是连厨子都不敢想。 “哼...想想怎么了?你还八大员呢,猪油渣你都吃不上。” “吃不上怎么了,多少人吃不上呢,我厨子至少吃喝不愁,轧钢厂万把人,有几个能跟我比。” “哼...猪油渣你吃不上!” “嘿.....李卫国,这小丫头嘴巴被你养刁了,我是养不了了,你赶紧领走。” 李卫国白了这憨批一眼,没搭理他。 ......... 前院东厢房,三大爷家。 三大爷和三大妈也正在炼油,年前他们家买到的猪肉并不多,攒了大半年的票,也只够买四斤二两猪肉,还都是肥瘦各半的。 锅里的肥猪肉在热油的烹炸之下,“滋滋”地往外冒着油花,旁边闫解成、闫解放四兄妹围着灶台,闻着香浓的猪油味,嘴里不停地咽口水。 “爸,一会儿熬完油,能不能给我们吃点猪油渣啊?我们快大半年没吃过了。” 闫解成伸着脖子凑近油锅,抽了抽鼻子问道,旁边三个弟弟妹妹也是一脸期待地望着闫阜贵。 三大爷闫阜贵转头看了四兄妹一眼,见他们眼巴巴地盯着油锅,也不忍心拒绝:“那...一人只能吃一块啊,其余的得留着做菜,这些猪油和油渣就是咱们家三个月的用量了。” 说着,三大爷从油锅里挑挑捡捡,挑出四块差不多榨干了的油渣,颠了颠,颠干上面的油水,然后放到四人面前的盘里,再给他们撒了点盐巴。 “诺,吃吧,一人一块,不许抢啊。” 油渣刚一放到盘里,四兄妹就迫不及待地一人抓起一块,也不怕烫,直接塞到嘴里。 “唔...好烫,诶...真香...”四兄妹一边嗦气一边咀嚼。 一块猪油渣也没多少分量,几下就咽到肚里去了,味道还没尝出来呢。 闫解成吧唧吧唧了嘴巴,意犹未尽道:“爸,你再给两块呗,一块都尝不出味道就没了,你们说是不是?”说着,还不忘给弟弟妹妹几个使眼色。 闫解放听了,连忙配合道:“呃...对!一块哪够啊,还没吃出味来就没了。” 闫解旷:“是啊,爸,一块还不够塞牙缝的。” 闫解娣“对呀,爸,你再给两块呗。” 三大爷是个抠搜的主,哪里会舍得给这么多,当即说道:“嘿,你们几个,日子还过不过了,什么好东西都想一次造干净,没有了,一边儿玩儿去。”说着,就要挥手赶人。 “不是...爸,咱家用得着这么节省么,前几天不是还买到了一只十一斤的大鹅吗?够我们吃好几天的了。”闫解成道。 “吃什么吃,那鹅身上一点油水都没有,有什么好吃的,买那只鹅就花了十一块钱,回头我拿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