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和林菲菲分工明确,她抱着竹箩筐负责接荔枝,而我站在地上,先从徒手就能摘到的荔枝开始,至于高处的就需要出动长杆和梯子。 我忙活了半天,可从梯子上下来以后,一盘点箩筐里的库存,和我摘的明显严重不符。 在我摘荔枝的时候,林菲菲“监守自盗”,我集万千劳作于一身,她却偷偷品尝我摘下来的果实。 我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吐槽道:“我要是摘得慢点儿,可能都供不上你吃了。” 林菲菲俏皮地吐吐舌头,”没办法,谁让它这么好吃,我给你剥一颗尝尝,可甜了。” 她一笑起来,眼睛犹如两道弯弯的月牙,将快乐洒到了周围。 “来,张嘴!” 我乖乖张开嘴,任由她投喂。 荔枝入口,那饱满的甜味儿,混合着一丝微酸。 “嗯,确实好吃,甜中还带着点儿酸。” 林菲菲杏眼一睁,“酸?那可能是因为我刚才没洗手。” “……” 我又摘了一些荔枝,用塑料袋分装了几袋,给街坊四邻送过去。我一年到头不怎么在家,家里农活儿,他们没少帮衬。 最后我还装了一大袋子,给张强家送过去。 之前为了帮林菲菲拍宣传片,我们在山里不小心把他车前保险杠撞瘪了,这件事我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今年过年也没见着,正好过去见个面。 我拎着荔枝,又从后备箱拿了两条烟,和林菲菲一起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傍晚的暮色中,村子上空飘着一缕缕淡淡的炊烟,它们与天空的霞光相互交映,构成了一幅乡村落日图。 看着升起的袅袅炊烟,我忽然有些怀念老家生活,只有在老家农村,我才能看到炊烟,在绚丽缤纷的大城市,根本没有炊烟的容身之处。 乡下的空气中,有一种我在大城市找不到的安全感,远离都市,那种被人推着的紧迫感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敲响了张强家的门,给我们开门的是他女儿。 我一愣,一年不见,感觉都快不认识了。 我和张强同岁,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孩子还是一滩液体。 院子听见我们说话,张强夫妻都迎了出来,按辈分我还得管他老婆叫嫂子。 我笑着把烟和荔枝塞到张强怀里,“荔枝熟了,给你们送点儿,刚摘的,正新鲜呢,赶紧吃,这烟去年你丫不是念叨好抽嘛!这次回来特意给你带两条。” 张强哈哈大笑,“昨天我闺女从你家院子后面过看见荔枝了,就说想吃,正好你给送来了。” 他们两口子热情地招呼我们留下来吃饭,我说不在这吃了,结果这厮直接让老婆去小卖铺买点熟食。 嫂子骑着小电驴就出去了,盛情难却,我们就留了下来。 在乡下老家,邻里之间串门被留下来吃饭很正常,这种感觉特别舒服,但对我来说,却久违了。 嫂子很快就回来了,买了些熟食,猪头肉,香肠,肘子,还有一袋油炸花生米。 一看到油炸花生米,我忽然有点儿馋,或许步入中年的一个标志,就是从爱吃油炸花生米开始。 嫂子把熟食都交给张强,然后说再炒两个菜,林菲菲也跟进去帮忙。 张强搬出一张老方桌,然后把熟食一一摆在上面,看到这张老方桌,我不禁有些感慨。 桌面斑驳,可以看出岁月的烙印,这些痕迹使桌子更有韵味和历史感。小时候我和张强经常趴在这张桌子上写作业,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张桌子竟然还在。 那时候我觉得学习太难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学习才是最容易的。 我摩挲着斑驳的桌面,苦笑道:“这张桌子你竟然还留着呢!” “是啊!用这么年了,早习惯了,舍不得扔。” 我和他聊着以前的事,他闺女就坐在旁边吃荔枝,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你丫这次回来待多久?” “大概四五天吧!我这次回来主要为了帮家里摘荔枝,忙完了我就回去了,还得上班呢!” 张强点点头,嘴角含笑:“可以啊!比以前成熟了,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你请假回家帮家里干农活。” “爸妈岁数也大了,我现在工作比较自由,能多帮他们干一点儿,就是一点儿呗!” “哈哈,除了干农活,你爸妈其实最想早点抱孙子。” 我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不提这个我心情还能好点儿,前几天我爸给我打电话还催这事来着。” 不是我不想成家立业,可每个人的轨道不一样,不是必须在规定的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