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路亭捕头胡强,兴奋的敲着铜锣沿着长街发足狂奔,边跑边敲边高声叫喊道:“二爷获封路亭侯、举县同庆,二爷获封路亭侯、举县同庆……”
沉浸在年节喜庆氛围中的路亭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惊喜的三三两两议论道:“二爷封侯了?真的?”
“这还能有假?皇榜告示都出来了!”
“浑家,快把鞭炮拿出来……”
没有人问是哪个二爷。
因为路亭只有一个二爷!
又有大批扎着红腰带的捕快,抬着一筐筐红纸利市,走上街头挨家挨户的发红包:“二爷封侯啦,沾沾喜气儿!”
“恭喜二爷、贺喜二爷!”
“二爷封侯啦,沾沾喜气儿……”
“啪啪啪啪……”
欢腾的鞭炮声,响彻路亭。
无数路亭百姓,拿着锣鼓走上街头成群结队的敲锣打鼓游街庆贺,一间间原本歇业过年的商铺忽然开门大声吆喝着半卖半送,原本要到晚上才有的庙会下午就披红挂彩的支起来了,县衙请来的戏班子连夜排起了“杨二郎智斗三大粮商”戏剧……
那种发自内心的,就仿佛是自个家里有了喜事的喜悦之情,将前来给杨戈拜年的各路人马都看呆了。
路亭的父老乡亲们不似江东父老,时常将“杨二郎”这三个字挂在嘴边。
但他们将这三個字,放在了心头!
在江浙,问起“杨二郎”这三个字,哪怕是路边的烧饼摊子,老板都能自豪的拍着胸脯大声说“二爷在咱家吃过烧饼”!
而在路亭,问起“杨二郎”这三个字,上到八十老叟、下到十岁稚童,都会警惕的一问三不知,然后扭头就去找捕快告状。
最好的例子,莫过于大半路亭原住民其实都知晓悦来客栈那个脸上总挂着和气笑容的年轻掌柜,就是那位名满天下的‘显圣真君’杨二郎。
却极少有人上门去打搅杨戈在路亭的安宁生活,所有人都极有默契的装瞎无视了悦来客栈的那些异常,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杨戈在路亭县的安宁日子。
傍晚,柴门街。
送走了所有客人后的杨戈,捧着一壶热茶坐到了葡萄架下。
他半闭着眼,安静的倾听着悠远的欢欣喧闹声,忽然不再感到孤独,只觉得安宁。
小黄趴在他脚边小憩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尾巴。
“嗖……啪!”
一朵绚烂的烟火点亮了夜幕,悠远的欢欣喧闹声仿佛受到了鼓舞,越发的热闹。
小黄一下子爬起来,仰着头望着半空的烟火慢慢的摇着尾巴,狗脸上大写的开心。
杨戈也睁开了双眼,他看了一眼夜幕下争先恐后绽放的灿烂烟火,嘴角微微上扬……
他弯下腰,搂着狗儿子的脖子,轻轻摇晃着它:“咋样,开心吗?”
小黄偏过头舔了舔他的面颊。
“咦,好大的口气。”
杨戈佯装嫌弃的手动闭嘴,然后笑吟吟拍了拍它的脑袋:“玩儿去吧,不用陪着我!”
小黄咧着大嘴冲了出去,兴奋的在院子里来回扑腾。
杨戈靠到椅子上,慢慢的眯起眼睛。
不一会儿,葡萄架下就传出了均匀的鼾声。
跌宕起伏、浓墨重彩的熙平十四年,就在他的睡梦中,缓缓落下帷幕了。
等他再醒来之时,已经是熙平十五年。
他到大魏的第五个年头。
……
正月初七,悦来客栈开门营业。
正月十五,沈伐就又来了。
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赵渺。
“哼!”
赵渺一冲进客栈,就对着柜台后嗑瓜子儿的杨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哼了一声。
杨戈惊喜的放下瓜子儿,笑道:“咋了这是?”
赵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说好的去京城接我呢?”
杨戈失笑道:“我倒是可以去,你爹敢让我去吗?”
赵渺又冷哼了一声:“腿不长在你身上吗?”
杨戈笑道:“你爹年前才送了我一份儿大礼,我也不好意思去给他添堵啊……”
“哼!”
赵渺一摆头:“你就是不在意我!”
杨戈把脸一板:“顽皮可以,别晒脸嗷!”
赵渺转身往后院走:“你就是不在意我!”
杨戈“嘁”了一声,又忍不住笑道:“给我沏壶茶来!”
背对着他的赵渺也忍不住露出欢快的笑容,却还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
杨戈再扭头看向门口讪笑的沈伐,嫌弃道:“你这个指挥使这么闲的吗?”
沈伐磨磨蹭蹭的慢慢走到柜台前:“哪能啊,顺道送大公主过来……我要去辽东。”
“辽东?”
杨戈看了一眼前堂打麻将的咸鱼们,想了想后转出柜台:“上楼说!”
沈伐看了他一眼,没动弹:“你不会又揍我吧?”
杨戈扭过头狐疑的上下打量他:“咋的,又算计我了?”
沈伐茫然的摇头:“没有啊。”
杨戈一拍手:“那不就得了,你不算计我,我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