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累累骸骨,很难有曝光在底层百姓眼前的机会……
宁王的战车下,到底沉积了多少骸骨?
众所周知,大魏海外贸易三件套:茶叶、丝绸、瓷器。
这三个行当在江浙的整体商业贸易中占据了多大的比重,宁王就生吃了江浙多少百姓!
再加上那些被宁王高瞻远瞩的大手笔无意波及,以及他的那些盟友、合作伙伴为了“集团利益”尽情发挥主观能动性作下的恶果,可以说江浙之地大半人祸,都能追溯到宁王一人的身上。
不是一年。
而是二十多年!
直至如今……
宁王死了,死的跟条狗一样。
动手的,还是杨二郎这个人神合一的江浙顶流。
更要命的是,宁王花费了大量心血笼络的江浙官场,去年就崩了……
三管齐下,那些腐朽的骸骨终于重见天日。
它们层层叠叠、无穷无尽,多得就像它们全都是假的。
可仔细一辨认,里边分明有自己的亲朋好友,有自己的邻居有熟人,甚至还有你我他……
面对一桩桩、一件件的铁证如山,宁王在江浙的风评急转直下。
就好像是一阵风吹过,广有贤名的宁王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坨同样名为宁王却臭不可闻的臭狗屎,一只同样名为宁王却人人喊打人人咬牙切齿的过街老鼠……
发展到后来,在江浙任何一座城池之内,但凡是提及宁王,在场的人若是不咬牙切齿的骂上一句“娘希匹”,都会立马引来一阵异样的眼光乃至当场发生口角:‘你连宁王都不骂,你到底是什么成份?’
而这股舆论攻势,在攻占了整个江浙后并未停止,还在持续的向着其他省道传播。
其他省道的百姓虽无江浙百姓的切肤之痛,但大多数人在听到事情的始末后,也都会满脸鄙夷之色吐出一口浓痰!
作为这股舆论攻势的另一个主角,宁王有多招人恨,杨二郎就有多受人敬。
宁王哪里都有人骂,而杨二郎却哪都里鲜少有人提及。
偶尔有人嘴快提及与二有关的字眼,都会立马被周围的人喝止。
哪怕是那些扁担倒下来都不知道是个“一”字儿的下力汉,心头都明白:‘二爷这回做的事……大发了!’
所以他们一厢情愿的用这种最笨拙、最朴素的方法,保护着他们的“二爷”。
仿佛只要他们一齐声讨宁王,仿佛只要他们谁都不提二爷……
金銮殿里那位,就会只盯着宁王做过的那些罄竹难书、罪大恶极的糟烂事,放过他们的二爷。
……
“这头倔驴,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紫微宫、皇极殿,身着十二章纹窄袖圆领龙袍的熙平帝高踞龙椅之上,看着御案上打开的两份奏章,轻笑着喃喃自语道。
幽幽的呢喃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之内若无有若的回荡开来,落入揖在金阶之下的三人耳中,却犹如山呼海啸之声!
三人齐齐颤了颤,默不作声的将头垂得更低了。
这三人,皆着朱红四爪蟒袍。
居中之人,鹤发童颜、心宽体胖、眼角和嘴角满是笑纹镌刻而成的褶子,不认得他的人,初次见了他都觉得倍感亲切,慈祥得就像太奶一样。
但正所谓正不可貌相,此人竟是被满朝文武私底下唤作‘黄喉貂’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黄瑾。
众所周知,黄喉貂是一种非常凶残、咬住猎物咽喉就不撒嘴、能够猎杀比自己重几十倍的大型猎物的……可爱小动物!
在黄瑾的左侧,是做太监做到长胡须的新晋西厂提督太监卫衡。
而黄瑾的右侧,则是左眼处有一条刀疤却丝毫不拉低他的颜值反而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妖异之感的绣衣卫指挥使沈伐。
大魏内廷三大特务机构当家人,齐聚一堂。
“拟旨……”
皇极殿内寂静了许久,熙平帝终于再次开口。
殿下三人齐齐起身高呼道:“微臣听旨!”
熙平帝平静的一句一顿道:“兹有绣衣卫黑服缇骑杨二郎,擅离职守、知法犯法,未经三法司会审,动用私刑屠戮致仕重臣从一品光禄大夫耿精忠,又戕害朕之皇叔宁王赵樑,亵渎毁伤宁王之遗体,大逆不道、罪不容诛,着东厂即刻起草海捕文书,下发至各省、府、县,赏白银十万两、倾力捉拿此不赦之贼,凡有持杨二郎首级报官者,钦赐三品文武告身,荫子及父……钦此!”
殿下三人心中剧烈震荡着,面上毫不犹豫的揖手齐声高呼道:“微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三人的高呼声戛然而止后,熙平帝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身畔的小黄门,清清淡淡的说:“黄瑾持朕钦令,提挈西厂、绣衣卫、刑部、督察院、大理寺倾力配合,派遣精干要员,全力捉拿杨二郎归案,生死勿论……三个月内,朕要看到结果!”
殿下三人再揖手:“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熙平帝挥手道:“尔等抓紧去办差罢,朕等你们捷报。”
三人:“喏!”
三人躬身倒退出皇极殿,熙平帝的目光冰冷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