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做全套。
为了骗过卫衡,杨戈也还是了些心思。
他从钦差大臣的依仗里取出一套完整的旗牌,再将方恪手下的百户所分作五批,以蚂蚁搬家的形式分别将旗牌运出扬州,往杭州去。
在操作的过程当中,他是真本着瞒过卫衡的心态,对方恪这一个百户所进行了各种的伪装。
大到人马的乔装、分散。
小到出城的时间把控。
连他本人,都在最后一批人马出城之前,特地去找卫衡请教了一番《金钟罩》
从卫衡下榻处返回后,杨戈马不停蹄的接着招来秦副千户,不顾他的推脱,强行将扬州这一摊子事交由他主持,并且告诉他,自己十日之内必定返回扬州。
一套丝滑小连招使完后,杨戈就安安心心的找了一间偏僻的民居,专心琢磨起《金钟罩》。
而他所做的这一整套伪装,也的确瞒过了卫衡在扬州的耳目。
直到
再想起,好像有三两日没有接到与杨戈有关的消息,这才觉得事情好像不大对头……
他当即亲自前往府衙查探,却发现府衙内主持工作的竟然是秦副千户。
面对卫衡这位宫里出来的大太监的质询,秦副千户不敢也不愿替杨戈隐瞒什么。
当即就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将那日杨戈是如何强行将扬州这个烂摊子压到他头上,又是如何带着他心腹一连百户所消失不见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的尽数告知卫衡。
钦差旗牌、心腹百户所、杨戈亲自前去……
种种迹象一结合,吓得卫衡一拍大腿:‘坏了,上了那小猴子的恶当了!’
不怪他后知后觉。
名义上,他所率的大内密卫,乃是钦差大臣的随身护卫。
但杨戈自身也是归真大高手,根本不需要他寸步不离的跟着杨戈。
而且杨戈也不喜欢他们整日跟着……密旨不出,他这个大内密卫档头也是要受手持尚方宝剑的杨戈节制的。
暗地里,他作为杨戈的刀鞘,逗留在扬州的目的乃是为了将杨戈的反腐行动限制在江浙三司之下。
但江浙三司是什么身份地位?
除非身为钦差大臣的杨戈亲自去杭州,否则就是他手下的四百来号绣衣卫一起去杭州,也动不了三司首官一根汗毛!
所以,只要杨戈人还在扬州,那他卫衡这把刀鞘,就还没到出场的时候……
心急如焚的卫衡,当即就召集起他手下的大内密卫们,火烧火燎的出城往杭州去了。
卫衡前脚出城,谷统后脚就出现在了杨戈藏身的民居之内,将卫衡等人出城的消息禀报给了杨戈。
而杨戈,却仍是在卫衡出城的
闻讯赶来的秦副千户见到杨戈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期期艾艾的向杨戈抱拳一揖到底:“大,大人……”
杨戈笑呵呵的伸手扶起他,调侃道:“秦大人还真是长袖善舞啊,这么快就攀上宫里的大腿了!”
他从未怀疑过这老货的“操守”和“品德”。
而这老货也的确没让他失望……真就毫不犹豫的卖了他。
还真应了方恪当初那番话:‘能在绣衣卫内做到千户的,哪有什么良善忠贞之辈’。
秦副千户低垂着头颅,似是无地自容:“下官惭愧。”
杨戈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既然惭愧,那就将功补过吧……否则,我若倒大霉,一定拉你垫背!”
秦副千户的老脸有些僵硬:“大人哪里的话,下官对大人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是吗?”
杨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那就劳烦忠心耿耿的你,去菜市口替我立一座法场吧!”
秦副千户听到“法场”二字,还未来得及震惊,就又听到杨戈说道:“不要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哦,就算卫公公现在折返回来,我要送你上法场,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儿……伱这些日子,没少捞钱吧?”
秦副千户闻言大骇,慌忙抱拳一揖到地:“大人,还请听下官辩解……”
若是以前,杨戈虽官大一级,但轻易也动不了他。
但现在,身为钦差大臣、手持尚方宝剑的杨戈要动他,绝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更难!
“这是规矩嘛,我懂!”
杨戈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头,但这回这两巴掌,拍得他几欲吐血:“大家都是一口锅里混饭的弟兄,只要你们没乱伸手,我不挡你发财……但前提是,你们得把我交待给你们的事儿办好喽!”
“还是那句话,事儿办好了,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事儿没办好,我要杀头,也会先把你们挫骨扬灰!”
“话我说明白了,该如何做,你自个儿掂量……”
说完,他就越过还揖在原地的秦副千户,大步流星的往府衙大堂走:“来人,将江浙贪腐案的所有案牍取来,送入大堂!”
秦副千户起身,扭头看了一眼杨戈杀气腾腾的背影,一咬牙道:“来人,速召刘永光来见某家!”
……
一车车案牍送进宽敞的府衙大堂,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杨戈站在堂上,直视着下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