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魔主的男宠要跟咱们的船离开魔域?” 码头上, 水手们正在做着货船启航前的准备,手上忙碌不停,嘴上还活络着,闲聊起从外面听来的消息。 年轻的水手眉眼染上一丝兴奋:“嘿嘿, 传说那鲛人长得极貌美, 若是能同船, 咱们还能亲眼瞧瞧。” “你做梦呢吧, 魔主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旁边络腮胡的男子粗声粗气地怪笑道, “男宠的作用是什么, 不就是团在宫里给魔主享乐的么?做什么要放他出去。这人一放出去,外面天高海阔的,魔主要怎么把人抓回来?” 其他人附和着笑道:“就是,你见过散养的金丝雀吗?必然是得关在笼子里的。” 码头的水手嗓音洪亮如钟, 马尧隔了数丈远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他先是看了一眼阮眠的眼色, 她正偏头和身侧的皎厌离说着话, 似乎并没听见那些闲言碎语。马尧遂悄无声息地摆摆手, 让魔将们先行开道。 那些闲不住嘴的远远望见魔主骤然亲临的阵仗,吓得脸色发白, 齐齐跪在角落, 收了声。 …… “到了业城最好先找着骆华,你没在人族领域独自生活过, 又人生地不熟的, 同他在一起,我也能安心些。” 阮眠是来送小鲛出行的。 她一时嘴快同意了小鲛去业城, 之后却一直担忧得紧。 同样是涉世未深,骆华和他比起来,对人性的恶似乎更有了然与防备。 且骆华怎么都是人类同族, 便于隐蔽,小鲛虽也能做人类的扮相,但过于出众的容貌是块活招牌,行走在外,想低调都不行。就怕外头恶人瞧出他鲛人的身份,生出觊觎之心。 “尽量别往内陆走,水里是你的主场,靠着海我便才不担心你安危。” 小鲛乖乖随行听着,视线流连地追随着她,小声:“嗯,我记着呢。” 两人还是头一次要分离这么久,阮眠自也不舍,一路念念叨叨地要将他送上船。 码头上正停靠的远洋船是艘新船。 梅若成喜欢美人,表面上也乐得做出一副“怜香惜玉”的虚假模样,尤不喜欢武辛那粗暴的做派,却又劝阻不动人家。为了和武辛的“菜人”分隔开,梅若成不得已弄了一艘新船专运美人,省得那些娇弱的姑娘半道折损。 魔域的资源本就贫瘠,梅若成为此投入重金,在魔主面前暗戳戳的嘀咕了几次,对一意孤行的武辛颇有微词。 矛盾总是在合作之中一点一点累积的,阮眠乐见其成。 …… 梅若成打造的新远洋船内饰精雕细琢,雅致地挂了垂帘点了香,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宛如游湖的画舫。 船长见着魔主一行,谄媚地迎上前来,要将人领去最高层的厢房。又见马尧率先进屋查验,开口道:“您尽管放心,这船和厢房都是全新的,不会有什么‘脏东西’。” 阮眠站定在甲板上,并没有上去,随口:“船不是从绮都运过来的么?怎么,梅城主舍得空跑一趟?” 船长苦哈哈:“不是咱们想空跑,实在是最近风声紧……” 魔主虽然不是他直接的上司,有话要问,他也不好含糊,抖落出实情道,“这船在绮都造了两个月,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到处给城主物色姑娘。前阵子是以游玩的名义诓了些天真的上船,可咱们兄弟也是第一次干这个活,手下没分寸,偏拐了两个贵女上船,没走两天就给她们家里人给逮住了。” 他擦了擦汗:“还是有人做保,这才权当误会一场和解了,人也全放了。我要是跑得晚些,指不定那两户人家反应过来,会不会给我活剐了呢。” 船长阐述起来一脸庆幸,殊不知给岸上官府通风报信的正是他眼前的恶人头头。 阮眠心里冷笑一声,做人贩子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只有这么一个结局,或早或晚的事,还庆幸个什么劲儿。 嘴上却淡淡道:“绮都繁华,能造大型远洋船,也是慕容皇族的管辖地,世家众多,你们胆子倒是大。” 船长讪讪:“是小人冒进了,实在是没经验……” 他一个水匪,从来都是欺负欺负弱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被迫投入了魔域罪仙的旗下,陡然被赶鸭子上架做这么大的生意,还是头一回。就连梅城主都体恤他,没有降下责罚。 船长这个不靠谱的模样,倒很让阮眠放心。 梅若成和武辛手里的人都是临时点兵出来的,既没有能力,也没有经验,更不存在什么忠心,隔三差五的两边还要争权夺利闹点矛盾。要在这一群人中间动手点脚,再简单不过。 她放权给两城主之后四五个月过去了,航道货物运送勉强恢复正常,人却只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