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打戏卡了好几天,冬树要求实在太高了,余渊都开始焦虑起来。 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剧组多忙碌了几天,余渊心里十分难受。虽然他被雪藏多年,从刚开始的不忿慢慢认了命,偶尔偷偷接个去酒吧唱歌的活,勉强活下来。 这些年里,他活得不怎么轻松,但从未和家里人要过钱。 他的心性已经磨砺得极为坚韧,几乎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事情都让自己难受了。但这几天卡住的戏份却着实让他痛苦了起来。 之前在剧组的时候,余渊每天都充满了干劲,和大家说说笑笑的。 这几天,他变得沉默了很多,整个人似乎都没了精气神。 “导演真的要求很高。”余渊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回了营地,和钱岱一起坐在帐篷里说话。 钱岱年纪大些,是大家的好大哥,余渊因为自己和钱岱经历相似,愿意和他倾诉几句。 今天他的戏份进展也十分不妙,冬树很耐心,不过那就先拍别人的,余渊的戏份就这样堆积了起来。 余渊喝了一口酒,十分辛辣。 酒是一小瓶的那种,就十几块钱。 余渊是从宝宝哥那儿要来的酒,宝宝哥不怎么喝酒,但总是备着一瓶,这是之前在工地养成的习惯。 天太冷了,但工地又没有停工的时候,便全靠这点酒暖起来了。 钱岱不喝酒,只在小碗里慢慢摸出来一粒花生米吃着,花生米是秀宁姐做的,她要是有时间了,便会做上一些小零食,谁愿意吃就去拿一些。 余渊心里实在难受,酒不好喝,他仍然一口口喝着:“钱哥,你知道吗……我有点害怕我不行。” 因为多次卡住,他现在开始质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是不是自己被雪藏多年,早就没了当年的能力?余渊越想越害怕,甚至有了些落泪的意思,他甚至开始后悔起来,那是自己是不是就不应该接这个戏。 钱岱看了他一眼,终于慢慢开了口:“不接这个戏?” “那你怎么办?” “继续在酒吧唱歌换钱?继续浑浑噩噩活着?” “我们运气不好。”钱岱拍了拍余渊的手:“再不努力些,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两个这场夜聊没持续太久,因为第二天还有余渊的戏份,他们早早便睡了。但钱岱对这事上了心,第二天找时间告诉了冬树。 冬树听了钱岱的话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钱岱因为担心,一直在剧组旁边看他们的拍摄,但冬树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并没有因为钱岱的话而有什么态度上的转变。 余渊的戏份放在下午,拍的仍然是他卡住了的那部分武打戏。 这个武打戏放在旁边的树林里,现在正是秋天,树叶几乎全部凋落,既生和道具组的人一起,收集了不少黄色落叶,在戏中用。 余渊刚开始拍的时候,其实树上还有 落叶,拍起来景色正好,但他卡住的时间太久,古城的温度降下太快,现在树叶几乎全部落光,每次余渊的戏份开拍之前,道具组的人都得提前在树上布置好大片黄叶。 远景还好,到时候可以做特效。 但近景,尤其是打斗时落下的黄叶,便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制造了。 道具组的人挺累的,这件事大大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余渊也因此感到更加愧疚。巨大的心理压力使他停滞住,动作戏没有丝毫进步。 这是很重要的戏份,副将军在此被敌军偷袭,士兵们为了他而丧命,他奋力挣脱,才得了条性命。 也因此将敌军来袭的信息带回了城中,组织了一场成功的反击。 余渊是这场偷袭战中的主线,镜头跟着他,看他打倒了敌人,看他身边的士兵为了他而殒命,镜头从密林深处便跟在他身后,随着他跌跌撞撞的脚步见到了密林外的天光。 因此,冬树对余渊的要求比较高,她希望这是个长镜头,中间不要有中断和拼接。但现在看余渊的状态,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冬树只能让了步,但她要求余渊的动作必须流畅,必须真实。在戏中的打击必须有力度,必须击中她设计的那几个点。 余渊现在已经能记住路线和所有动作了,流畅度还可以,但不够有力度,看起来有些虚,不像是在绝命状态下的挣扎。 冬树和他讲过了所有的技巧,还亲身给他演示过。 但余渊的压力越来越大,现在根本没有进步了,因为没有了自信,出手变得缓慢犹豫。冬树现在天天都很忙,她会定时检查余渊的情况,但没想到现在的情况给余渊造成了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上午的戏份拍得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