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 林冬神色一凛道:“属下在!” “披甲。” 林冬愣了一下:“大人……” “咔哒!” 林冬一看,却是沈承聿扶着的楹柱,被他生生捏了个粉碎! 木碴子直接扎进了他的手心,流下了鲜血! 林冬盯着那用着劲的手,立刻道:“是!!” 说完就赶紧去给沈承聿找寻他的甲胄去了。 而屋子里头,刚刚贴着门,听到了程业真死讯的宋明珂,已经彻底傻了。 她退了几步,慌乱之间,手边的茶盏被打碎。 春杏赶紧上前,蹲了下来收拾碎片。 宋明珂感觉自己的思绪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的脑子里头,一直在回荡着的林冬的那句话。 “程将军薨。” 程将军薨。 不可能。 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宋明珂跌坐在了椅子上,眼中先是泄出了一丝茫然,而后,晶莹的泪水打转、徘徊,在她的眼眶中流连地辗转了几分,终究还是没能被兜住,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 宋明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 她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的砖石和上好的桌椅通通模糊了,扭曲了,在她的眼前,化作了光怪陆离的物,掐着尖细的嗓子,嘲笑她、怨怼她。 “程将军薨,哈哈哈哈!” “薨啦!薨啦!” 宋明珂伸出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咬住了手臂上的软肉,只有这样,才能够堵住自己那将要倾泄出来的尖叫和痛哭,只有这样,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才不会将她打倒。 她也在恐惧。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以为她已经将程业真救下来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啊啊啊啊—— 春杏一抬头,却见自家主子居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一边狠狠地咬住了自己,一边抽泣落泪,那努力隐忍的样子,让人不忍卒目。M.. “夫人!” 春杏跪在宋明珂的跟前,心疼得要死了。她颤声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呀?” 宋明珂不说话。 直到春杏看到了鲜血沾染了她的袖子,她整个人都慌了:“夫人!夫人!您不要这样啊!!” 宋明珂听不见。 她红着眼睛,将满嘴的腥气咽了下去。 “出去。” 春杏愣了一下。 “出去!!” 春杏立刻起身,道了一声是,便赶紧出去了。 终于,在春杏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宋明珂那撕心裂肺的恸哭。 天上有惊雷划过。 从今夜开始,整个京城都注定不会平静。 == 展家。 展于宗在饭桌前头,拿着一把弓箭,仔细地研究着。 下人都给布菜了,他也半天不动筷子。展夫人便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道:“行了,这把弓箭你已经拿着看了一天了,有什么可看的呢?” 展于宗道:“你懂个什么,咱们儿子走的时候,没拿这把弓箭,他要射不死人的。” 展夫人道:“这弓箭和弓箭又有啥不一样啊?” “你瞧瞧这弓弦,”展于宗非常自豪地弹了弹弓弦,道,“这弓弦可是老子用最好的牛筋给扎的,就算是给你那小胳膊腿给拉断咯,都不会折。” 展夫人翻白眼道:“谁稀罕你那破弓。” “怎么能是破?见识短浅。” 展夫人瞪他道:“你再说?” “嘿嘿,不说了,吃饭吃饭。” 展于宗把弓箭交给了下人,自己则是捧起了碗。 展夫人看着眼前的菜品,又叹了口气。 她道:“我们小书啊,最喜欢吃狮子头了。” 展于宗直接把狮子头塞进了嘴里,模糊道:“哦,是吗?” 展夫人简直觉得这个大老粗都没心。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军营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 她又是一声叹息。 展于宗摆摆手道:“他就算是受欺负也是他活该,谁叫他学艺不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