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 这蓝家的管事也是十分机灵,知道祁连仙不喜欢接近男子,所以叫了一貌美的侍女前来为祁连仙带路。侍女也十分规矩,只是给祁连仙带到了他的房间,便行礼道:“这一处江浪苑是公子与您手下的住处,公子请好生歇息,若是有什么吩咐,派人传唤一声便是。” 祁连仙道了一声多谢。 侍女走了之后,祁连仙便把自己的真手下给打发下去了。 他对宋明珂道:“您能把您怀里这位给放一放吗?” 宋明珂抱着小灰果断拒绝道:“不要。” 祁连仙:“……” “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祁连仙转身道,“赶了许久的路,脏死了,我要去沐浴了。” 宋明珂眨眼道:“不送。” 祁连仙去了耳房,宋明珂则是非常自觉地推开了主厢房的门,走了进去。她把祁连仙的长剑放在桌上,自己则是坐了下来打量着这屋子。 沈承聿和丛媚也跟了进来。 沈承聿对祁连仙的剑十分感兴趣,他把长剑抽了出来,却见这剑明面上看起来就是一柄锋利的宝剑,没什么特别之处,更没有那种晶莹剔透之感。 这就很有意思了。 宋明珂在屋子里头走了一圈,一手抱着小灰,一手摸了摸脖子。 沈承聿道:“哪里不对?” 宋明珂道:“也没有,我就是觉得……这蓝家怪怪的。” “哪里怪?” “说不出来。”宋明珂摇头。 她看了看沈承聿道:“祁连仙不喜欢男人碰他的东西,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他大概不会说什么。” 沈承聿道:“为什么?” “因为他打不过你。” 沈承聿:“……” 丛媚的嘴角很快勾起,又落了下来。 == 是夜。 满月之夜,蓝家却显得格外漆黑。偌大的院子埋在了阴影之中,随着枯木摇动,散发着诡异扭曲的气息。风中的声音似是掺着人儿的哭泣与低语一般,细细品来只叫人觉得头皮发麻。 家主蓝淙的房中还亮着油灯。 “那么,父亲您早些歇息,儿子儿媳就退下了。” “嗯。” “嘎吱。” 蓝淙的房门打开,蓝修和他的夫人走了出来。蓝修背对着屋子里头的光亮,刚刚还挂在嘴角的笑容顷刻消失不见。 蓝夫人道:“相公……” “走。” 蓝夫人没再多说什么,只好先跟着丈夫离开了蓝淙的院子。 蓝修和他的夫人离开了之后,蓝淙闭着眼睛假寐。 他窝在自己的矮榻上头,整个人都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佝偻着。他的气色比白天甚至还要差,就算在明亮的烛光下,都渗透着一种病态的惨白。他的手如爪子一样尖利削瘦,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如果不是他闷哼出来的声音,所有人都会觉得,这老人已经死掉了。 “杀了……杀了……” 蓝淙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下人都出去了。阴影之中,有一人走了出来。他单膝跪了下来,看着蓝淙枯槁的面容,道:“您想杀了谁?” 蓝淙睁开了眼,看了看他,道:“你来了。” 那人应了一声。 “还有几天?还有几天,啊?” “不要急。” 那人起身,挑起了灯芯,拿起旁边的箭头轻轻一剪。 “就快了。” 在回去的路上,蓝夫人叹气道:“爹他……哎。” 蓝修冷笑。 马上都快要死了,还管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 今日,风凛和祁连仙打了起来,这件事闹得不小,终究还是传到了蓝淙的耳朵里头。蓝淙以掌管不力为由,把他叫到了屋子里头狠狠训斥了一顿。 说到这里,蓝修简直都能气死。 他怎么拦? 那祁连仙可是飞花卫的人! 谁不知道飞花卫的人就像是狼一样,得罪了一个,便有一群人找上来寻仇。那些人个个都是怪胎,就算是他蓝家,也无法与其正面抗衡! 再说了,若是得罪了飞花卫,之后他们直接把势力铺到平州,那齐王和他蓝家的事情也迟早会暴露! 偏偏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还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