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秦敬的身子好转了许多,近日也能够下地走动了。屋子里头烧着温暖的炭火,发出了噼啪的响声。秦敬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休憩着,屋内苦涩的药味经久不散,惹得人心烦意乱。 “咚咚。” “进。” 虚舟走了进来,关上了门。他对秦敬抱拳道:“主子,杨家的人已经全部被下了狱,陛下已经下了诏,责令刑部与飞花卫一同收尾。杨家这次算是无力回天了。” 秦敬睁开眼睛,虚弱道:“那是他们自作自受。” 虚舟低下了头。 秦敬掀开了被子,趿拉着自己的鞋子,站了起来。虚舟赶忙上前扶起了秦敬,道:“主子,还有一件事。” 秦敬转头看他。 “今日早朝,公孙鸣正式向陛下提出了求娶长公主。” 秦敬嗤笑了一声。 现在京城之中,就算是五六岁的小孩子都知道,长公主早已经和安北侯定下了亲事,公孙鸣装聋作哑,心中揣着明白却还要做出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 秦敬坐了下来。 公孙鸣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敬也不再纠结,问道:“陛下怎么说的?” 虚舟道:“陛下自然没有同意,但是以家主为首的世家官员都主张和亲。” 秦敬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世家来说,主张和亲自然是更好的选择。虽然很大的可能不会成功,但是却能让这水越来越浑,还能恶心安北侯一把,这样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秦敬又道:“沈承聿怎么说?” 虚舟顿了顿,道:“沈大人的意思是,大渊不需要和亲这种手段来维持和平,如果宸王执意要夺人所爱,他不介意与宸王在边关一决雌雄。” 秦敬咳了几下。 虚舟连忙给他倒了杯水。秦敬咳嗽过后,也没接虚舟的水,只是笑意扩大了起来。 “哈哈哈……” 虚舟也不懂秦敬为什么笑了出来,他放下茶杯,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秦敬身侧。秦敬笑过之后,沙哑道:“这的确像是安北侯会说出来的话。” 对于沈承聿来说,一个公孙鸣,何足为惧? 他公孙鸣手下有强悍的铁浮屠,但是沈承聿手下也有名震天下的骠骑营。 沈承聿是绝对不介意和公孙鸣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的。 “有意思,真有意思。” 虚舟等到秦敬不说话了,才道:“所以主子,和亲这一招恐怕是不行了。” “那就继续搅浑水。” 秦敬非常清楚,现在京中的势力太过复杂,而狄国和宣国又是各怀鬼胎不带善意,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局势自然是越乱越好,最好能够给飞花卫造成什么损失。 上一次,他的手下偷袭飞花卫总部没能成功,秦敬心中可是一直记着呢。 虚舟犹豫道:“那……咱们还是用老法子?” “可以,”秦敬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她宋明珂不是不在意名声?那我倒要看看,他未来的夫婿会不会在意。” 虚舟道了一声是,下去了。 秦敬推开了门,走出了屋子。他披着大氅站在廊中,看着满院的谢柳残红,眼神昏暗幽深。 == 翌日百官休沐,沈承聿自然也不用上朝。 沈承聿一早便叫了马车来到了公主府的门前,还带了一些随从,这阵势看起来实在是不小。 公主府的人一瞧沈承聿来了,也不敢含糊,赶紧叫人去通传了宋明珂。 宋明珂正在接待一位客人。 阿芸端坐在桌旁,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连手都放在膝盖上,显然是十分拘谨的。而没心没肺的杨潜则是坐在一边嗑瓜子,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飞花卫的人倒是都到全了。除了在外头的荧惑,宋明珂的亲信几乎都在。 宋明珂叫青梅给阿芸上了茶,道:“阿芸,上次带给你的血燕你可喜欢?” 阿芸连忙道:“喜欢的!” 杨潜含糊不清道:“拉倒吧,她压根就没动。” 阿芸嗔了杨潜一眼,踢了踢他。 宋明珂道:“为何?” “您送她的东西,她都恨不得烧上高香给供上,一件儿都不舍得碰,连我都不让动,多新鲜呐。” 宋明珂摇了摇头。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头传来了春杏的声音。春杏敲了敲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