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江妙的邀请,宋倾州还是很乐意赴约的。 事实上,李江妙因为自己受了那样大的惊吓,还留下了伤痕,就算李江妙不主动约他,宋倾州还是会上门去。 只不过,他没想到袁惊荷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尽管他马上就派了人前去,却还是被李江妙给挡了回来。宋倾州还是有些无奈的——帮不上她,他也觉得有些愧疚。 “主子,咱们到了。” 宋倾州掀起了帘子一看,确实是到了居山楼的门口。他整了整自己的袖子,便躬着身子下了马车。阿古将宋倾州带出来的东西都抱了下来,道:“主子,东西都带好了。” 宋倾州点了点头。 他刚一踏进了居山楼的门,便有热情的小二迎接了上来。宋倾州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简单地描述了一番,小二便懂了,赶快为宋倾州引路,把他带到了三楼。 “客官,到了。” 宋倾州叫阿古赏了他一些钱银,小二摸了摸那沉甸甸的银锭子,喜笑颜开地下去了。 宋倾州轻轻地敲了敲门,待到里头的人应了,这才推门进入。 雅间之内,窗明彻亮,檀梨木桌之上摆叠着几盘精致的瓜果点心,一旁的红木插肩榫翘头案前坐着张描绘着长蛟入海的屏风,屏风脚下一盆贴梗海棠欣然怒放,似美人娇面,红润饱满更胜芙蓉。 有一美人临窗而坐。她手中拿着一本书,阳光透过窗户纸朦胧地落在她娇柔的侧脸之上。她耳上的珠宝微微颤动,泛起了一圈一圈潋滟的光。 察觉到了有人推门进入,李江妙放下了手中的书。她转头一看,果然是宋倾州来了,于是便露出了笑容道:“殿下。” 这一声殿下,落到了宋倾州的心里,微微一颤。 宋倾州听过无数个人唤他殿下,却从来未曾听过这样温柔的“殿下”,那种温柔,不假修饰,是最纯粹的最直接的、能够深入人心的感觉。 宋倾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赶紧收拾了自己的心思,面上风轻云淡道:“抱歉,是孤来晚了。” 李江妙微微歪头道:“明明是我来得早,殿下为何要说是自己来晚了?” 宋倾州轻笑了一声。 他看了看李江妙放在桌上的书,道:“你在看什么?” 李江妙答道:“小女子不才,闲来无事,见窗边搁置了一本《金刚经》,便翻开阅读一二。” “哦,”宋倾州把折扇搁在了桌上头,道,“佛经晦涩,李小姐能够认真参读已是十分难得。不知李小姐可参出了什么奥妙?” 李江妙抬眼看着宋倾州。 宋倾州笑容不变,只是呼吸乱了一瞬。他很快便调整好,再次拿起了折扇,扇了扇风。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不是十四五岁的毛头小子,为何总是在李江妙面前三番五次地失控?这可不太对劲啊。 李江妙假装没有看到宋倾州的脸色,轻声道:“殿下觉得,这佛祖可有心?” 宋倾州没听过这样的疑问,他来了兴致道:“你若是如此问孤,孤倒也无法直接给你个回答。只是芸芸众生皆有自己的业障苦楚,佛祖普度众生悲天悯人,自然是该有心的。” “是吗,”李江妙垂下眼皮,摸了摸自己腕子上的菩提手钏,道,“若是有心,为何会有‘四大皆空,心相亦空’的说法呢?” “心相亦空,又如何普度众生,护佑众生?” 这话说得十分隐晦,宋倾州定定地看着李江妙,半晌,道:“人皆有心,心中有佛。心中有了佛,便可为佛。如此来说,人人皆佛,佛自有心。佛不渡世人,世人如何不能自渡?” 李江妙轻声道:“只怕苦海无边。” 宋倾州微微一笑道:“苦海无边,但有舟舴。” 李江妙又抬起头,怔然看着宋倾州,半晌她道:“臣女明白,多谢殿下指点迷津。” 宋倾州啪地一下收起折扇道:“嗨,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若是能解开你的困惑,倒也算是孤歪打正着了。” 李江妙轻笑了一下,用手中的帕子微微遮挡住了娇唇。 李江妙拿出了宋倾州的钱袋,道:“说了这么久,倒是忘记了正事。殿下那日走得匆忙,钱袋落在了医馆,今日归还殿下。”.. 宋倾州接过,还闻到了淡淡的香气。那香气不浓烈,甚至不仔细嗅来都不可能察觉。他笑着把钱袋收回到怀里,道:“那便多谢李小姐了。” 李江妙给宋倾州倒了茶道:“举手之劳而已。说起来,若不是殿下及时将臣女送到医馆救治,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