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狼卫被踹了一个踉跄,却也不敢说话,只能问耶庭,此事到底该怎么办。 耶庭都要疯了。他也想他娘的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他想要整合队伍去阻挡大渊的攻势,可是现在到处都乱了套,谁也没想到大渊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袭击而来,准丹的将士逃的逃窜的窜,再加上到处疯跑的牛羊,这情形越来越混乱,耶庭就是长出了三头六臂也稳不下来了! 耶庭心中明明知道,那些大渊人连一万都不到,若是自己的金狼卫稳定了下来,就算是再来五队也是不怕的。但是现在……他们自己就先乱了心神,真是他娘的! 程业真十分狡猾,他将骑兵分成三队,分别向三个方向攻去。正常来说,想要包夹一个营地,必须要从四个乃至多个方向同时进攻,这样才能断绝对手反扑的机会,将敌军的生路给彻底掐死。 但是程业真没有这么做。 他分成了三个方向,特意把北面靠着弱烈山的那一面留了出来。原因有二,一是程业真此次能够得手全都得益于夜半突袭,敌军在睡梦中就遭到了侵扰,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二是正所谓兔子急了会蹬鹰,尽管耶庭这三十万大军,大部分人都处于混乱的状态,可若是等他们稳定了下来 ,程业真手下那八千骑兵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所以不能把他们逼急。于是程业真留出了一个方向,方便他们向大营北面逃脱。 事实证明,程业真预料得很准。 过了不知多久,耶庭也终于组织出了一万人左右的精锐金狼卫,准备攻击程业真那一队骑兵的时候,程业真他发现了这一点,迅速放了响箭,带领着他那三队骑兵撤退了! 他跑了!!! 耶庭差点没当场气死。 他恨不得把那些大渊人的肠子挖出来风干了! 待到所有的金狼卫终于把火给扑灭,原本气势恢宏的营盘,只留下了一地的废墟和灰烬。被风一吹,灰黑色的尘土随风而起,呛得人肺管子都生疼。 天快亮了。 东方渐渐绽开了一丝柔和的鱼肚白,这本该无比美好的光景,笼罩在准丹的营地上头,却显得有些凄凉可怜。他们看着自己的营地,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耶庭的眼睛都红了。 但是他不能崩溃。他是准丹的王,也是掌握着整个金狼卫的人,他必须得振作起来,不能再让这种事故重演! 哈克尼满脸黝黑,他随手抹了一把道:“王上,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耶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道:“咱们的牛羊和粮草还剩下多少了?” 哈克尼犹豫了一下道:“王上,咱们的粮草……不多了,牛羊也逃走了大半。” 耶庭狠狠地大吼:“混蛋!混蛋!” 他气得不轻,转身就踹在了一棵枯树上头。这树上还停着几只鸟儿,被他如此一折腾,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王上,大渊人实在太过分了,咱们必须得把他们打倒,以解心头之恨啊!” “是啊王上,大渊人太卑鄙了,必须狠狠地支配他们才行!” 耶庭不耐烦道:“都给我闭嘴!” 几个金狼卫闭上了嘴巴。 耶庭烦恼地捏了捏眉心——他难道不想打吗?经过了这件事,他最想做的就是把他们大渊的土地都给踏平,一厘一毫也不给他们留下!.. 但是不能这样做。 因为,他们大渊既然敢半夜偷袭,难保他们没有底气! 试想,万一沈承聿已经到了呢? 万一这一万来人的骑兵只是沈承聿用来勾引他们往南边去的手段呢?一旦上了当,那么陷进去的可是他手下这整整二十万的金狼卫! 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耶庭想了想,咬牙道:“全军后退三十里扎营!” 下头的金狼卫都愣了,他们没想到耶庭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脸上都带着不解,哈克尼更是直接问出了声:“王上,咱们能打过,为什么一定要退?” “放屁!”耶庭叫道,“咱们的营寨都他娘的用不了了,你叫老子这二十万人睡草皮吗?快闭嘴吧!” 众人心中也是一凛,确实啊,这营寨都已经不像样子了,这怎么住?光是再次整顿就要花很久了! 耶庭想来想去,也只能做下决定:“立刻整顿,撤军,如有异议者即刻绞杀!” 伟大的王都已经下了命令,下头的金狼卫也只能照办。于是,二十万人的大军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被迫往弱烈山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