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之出了地牢就被蒙上了眼睛。 感官上的缺失让他感觉有些惊慌,他颤着声音道:“大人,大人?”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江鹤之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身边跟着几个飞花卫,他们架着自己趿拉着步子走着,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江鹤之鬼叫道:“来人啊!救命啊!” 他的嘴巴被塞住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江鹤之听到了“嘎吱”一声,仿佛是开门的声音。 那飞花卫将蒙在江鹤之眼睛上的布条解开,一下就将人推进了屋子。江鹤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举目一看,入眼却是一片黑暗。 四周一片寂静。 ==== 宋明珂与汤付霜出了地牢,却看见白歌一个人站在门前,若有所思。 “白歌。” 白歌回过神,抱拳道:“长公主。” 宋明珂点了点头,道:“杨潜呢?” 白歌愣了一下才低声道:“杨大人去了郊外。” 宋明珂闻言,愣了一下。她想起来,杨潜的母亲就葬在郊外。难怪这两日看他总是一副揣着心事的样子,原来是触及到了伤心事。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白歌你负责将汤公子送回去,本宫先走了。” 白歌抱拳,道了声是。 汤付霜看了看宋明珂那匆忙的背影,问白歌道:“白大哥,杨大人好像跟了长公主很久了?” 白歌道:“是的,我们都是第一批被收到长公主身边的人。” 汤付霜点了点头,难怪了,白歌这些人一看便是长公主最信任的心腹。 “天气寒凉,”白歌不想提及这些往事,只是道,“我送你回去,走罢。” 汤付霜点了点头。 城郊。 大片大片的榕树连成了翠微不绝的碧色浪涛,禽鸟之音回荡在树林之间。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散落到了草地之上。 杨潜坐在一小座坟冢前头。他的衣摆随意地摊在地上,手边还放着一小壶温热的酒。 坟冢前头立着一块墓碑,上头刻着“杨潜之母曲氏之墓”几个字。这几个字经过了积年累月的风霜雪雨的磨打,已经失去了楷书本来应具的笔锋。 徒留一片岁月的痕迹。 宋明珂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衣裙摩擦着青草,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杨潜没转头,道:“其实你不必来的。” 宋明珂道:“本宫乐意。” 杨潜轻声一笑,转头却见宋明珂坐在了自己的身边,那明红色的裙摆开出了一朵娇艳的花,像是暖阳一样。 “如果我没记错,你这件衣服可是苏锦绣的,”杨潜看了看她的裙子,“穿着千金半匹的玩意,你就往地上坐?” 宋明珂瞪他道:“本宫乐意。” 杨潜又被宋明珂逗笑。他摇摇头道:“行,千金难买您乐意。” 宋明珂轻哼。 杨潜收起笑容,拿起了酒壶,道:“我已经喝了,就不分给你了。” “本宫才不要。” 杨潜拿起酒壶,低声道:“很像。” 宋明珂没有接话,只是把胳膊圈在了膝盖上头。 杨潜饮了一口壶中之物,道:“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江鹤之……”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亲眼看着她死在了我的面前,撞柱而死。” “她很像母亲。” 杨潜伸出手抚摸着冰凉的墓碑,将上头积淀下来的灰尘耐心地拂去。 树叶摇动,风声细腻温柔。 “我做错了吗?”杨潜放下手,转头看宋明珂,“长公主,属下做错了吗?” 宋明珂摇了摇头。 “你没有做错。就算你将她救了下来,她也无法生活下去。” 杨潜自嘲一笑。 是啊。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与其让雪花片似的流言蜚语将自己摧毁,不如早作了断,也算是干脆。 “可我若是早点到,是不是就能将她救下来了?” 宋明珂看着他颓然坐在地上,手中的酒壶也被他随意地一扔,香甜的琼浆便溢了出来。宋明珂皱眉道:“杨潜……” “我没事。”杨潜摇了摇头,“您也知道,我是个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