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令辉倒是挺高兴:“可以啊,不过咱们这事儿得有个牵头的人呢,不然一起送帖子,多乱呢。” “确实,得有个领头的。”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沈承聿。 沈承聿淡定地将手中的酒饮尽,道:“可以。” “好好好,”程业真心中一直知道,沈承聿虽然平时不声不响的,但关键时刻是绝对可靠的,他端起酒杯道,“来,伏卿。程叔得敬你一杯,今日你帮了程叔太多了。” 沈承聿端起酒杯与程业真遥遥一敬道:“程叔太客气了。” “程将军,这种好事怎么只能可你一人来,来来来沈将军,咱们走一个。” “你他妈起开,我也要跟沈大人走一个。” “日你娘,我先来的,你往后稍稍。” 沈承聿:“……” 一轮酣畅美酒过后,勋贵诸人也逐渐有了醉意。他们划拳的划拳,拼酒的拼酒,大家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再提朝堂公事。 孙令辉和常有为饮尽一杯后,给自己添上了酒。他一看沈承聿的杯子还是空的,便拿起了酒壶就要给他添。 沈承聿伸手拦住了他。 孙令辉疑惑地“咦”了一声道:“将军啊,这可不像你啊,今日怎么就浅尝辄止了?” 沈承聿低声道:“酒气重,熏人。” 孙令辉大手一挥道:“嗨,都是大老爷们家,谁能怕熏啊。” 沈承聿没接话。 孙令辉早就习惯他这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德行,他随手把酒壶放在一边道:“你今儿怎么替长公主说好话了?你不是看长公主不顺眼吗?” 沈承聿道:“谁说我看长公主不顺眼了?” 孙令辉奇怪地看着他,就好像沈承聿的鼻孔上头挂着一提溜大蒜。 他真是不想理这条大尾巴狼,于是又去找常有为喝酒。 ==== “青梅姑娘,让我来?” 迟允眼中带笑看着青梅,还没等青梅坐下就把她挤走了。 青梅:“……” 宋明珂看着施施然就坐到了自己对面的迟允,略显不悦。 迟允见她没有开口呛自己,眼中笑意闪过,只是拈起了一枚棋子缓缓落下,道:“长公主请。” 宋明珂没搭话,只是拿起了一枚白子放了下去。 迟允的路数有些奇特,起手就下天元,但宋明珂只是看了一眼,便从善如流地与迟允对起了弈。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而随着棋子数目的增加,迟允心中蔓延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宋明珂好像对自己的棋路了如指掌,甚至她还学着用他的路数来压制自己。而自己——居然就这样落了下风。 她是了解自己的。 这个认知让迟允的心中溢满了狂喜,他执着棋子的手甚至有几分颤抖。 宋明珂注意到了,便冷声道:“怎么,迟大人这是怕了吗?” 迟允道:“那倒没有,只是有点……” 他将后话吞了下去,宋明珂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了他漆黑的眸。 宋明珂不喜欢他这种眼神。 她将最后一子落下道:“你输了。” 迟允这才低头去看棋盘。他垂着眼皮看了半晌,道:“是我输了。” 迟允却没有半点恼火的情绪。他收回手,用袖子盖住了,道:“长公主。” 宋明珂只是自顾自地拾掇着棋子,她的指甲与棋子碰撞着,发出了“嗒嗒”的声音。 宋明珂没答话,迟允也不生气。他低声道:“你下棋的样子很美。” 这双专注的眼,这只杀伐决断绝不留情的手。都是完美无缺的。 这只手,拈得了花,抬得起笔,还能轻易将敌人的脖颈毫不怜惜地折断。 她拈着棋子,走出的每一步都与自己不谋而合,却又步步紧逼。 宋明珂面无表情地将棋子收拾干净,利落地往棋盒中一扔,才优雅道:“迟大人有空恭维本宫,不如多多磨炼自己的棋艺。” 说完,宋明珂也没有等那锅鸡汤熬好。她站起身道:“本宫先走了,迟大人慢用。” 宋明珂不等迟允的回答便离开了。青梅见状赶忙对迟允礼了一下,便快步跟了上去。 迟允看着棋盘上整齐的黑子,手中那枚棋子抵在额头,迟迟没有落下。 半晌,迟允将那枚棋子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