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腿一软便跪了下来:“皇上,请息怒啊!” 秦正广眼皮一撩,一瞧却是杨宥枝和耶庭跪在那里,他皱了皱眉头,又与苏佑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杨锋伏在地上,额头之上很快便沁出了一层薄汗。 “杨大人,”林婉遥淡声道,“原本呢,本宫不便插手此事。只是不巧,他们二人的事情恰巧就被本宫撞见了,”她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杨宥枝,“娟嬷嬷,你来说。”. 娟嬷嬷上前,称了一声是道:“今日筵席中央,长公主提前退场,皇后娘娘想要寻长公主一道叙叙话儿,只是到了凌玉宫没有寻到长公主,却见到了杨三小姐与耶庭王子正在行周公之礼。” 杨锋眼前一黑。 他只觉得气血翻涌,怒火顺着头皮一层一层地往上卷。杨锋一时激动,站起身来,居然是直接给了杨宥枝一巴掌。 “孽障!” 他激动得胸膛震动,一张原本白净的脸憋得发青,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这时,沈承聿淡淡出言提醒道:“杨大人,这是御前。” 杨锋回过神,佝偻着腰肢,反应了一会才又跪了下来,颤声道:“微臣失态。” 宋倾岚等他跪好了,才又道:“兹事体大,又关乎两国颜面,故而朕请了诸位爱卿前来共同商榷。” 秦正广心下思忖了片刻,又作揖道:“皇上,其实依臣之见,此事疑点颇多啊。” 沈承聿抱着手臂,闻言看了秦正广一眼。 秦正广并没有注意到沈承聿的视线,只是明知故问道:“皇上,不知皇后娘娘是在何处发现他二人的呢?” 娟嬷嬷看了一眼林婉遥,见她点了点头才答道:“在凌玉宫。” “那便是了,”秦正广道,“凌玉宫乃是长公主的住处,换句话说,是皇家禁地,又怎么会由得他二人如此轻易地闯进去?” 就在此时,杨宥枝突然好像抓到了希望一般,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因为嘴巴被堵住,却只能呜呜啊啊地胡乱叫嚷。 秦正广见状,又道:“皇上,看起来,杨三小姐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何妨不听她一言?” 宋倾岚示意昊云将杨宥枝嘴里的布拿了下来,杨宥枝立刻哭道:“皇上,臣女筵席之际去殿外散步,被一个陌生人敲晕带到了凌玉宫,然后,然后……” 她神色闪过一丝闪躲,仿佛是不敢说下去。 林婉遥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就觉得不舒服,却又平静地问道:“然后如何?” “然后耶庭王子便进来,将我,呜呜呜……” 耶庭一愣,慌乱之余心下便飞速地分析起来,这件事乍一看来的确疑点重重,而且他初见杨宥枝之时,她确实是被绑上了手脚,看起来也根本不是自愿的样子。 可他要是真的承认,自己不就真的跳进江河里也洗不清了?反正当时的情形只有他二人,他就算是说了假话又有谁能够作证? 于是耶庭道:“不是这样的!” “这个女人说的全是假话!她知道我心悦长公主,便在筵席中以长公主的名义骗我去了凌玉宫,然后她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勾引我,我不同意,这个女人便以死相逼!” 杨宥枝眼看着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尖叫道:“你胡说!你这个骗子!” 她一激动居然想要挣开被子去扭打耶庭,然而还没等动作便被娟嬷嬷给按住了。 耶庭跪在地上,任凭杨宥枝肝胆俱裂地咒骂着嘶吼着。在大渊待了这些时日,若是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那么他这大王子也算是白当。以他对渊帝那浅薄的了解看来,若是他此刻还敢把这件事往长公主身上扯,那么他一定会下场很惨。 甚至能不能活着回到准丹,都不一定。 所以他只能把这件事推给杨宥枝。 宋倾岚听着杨宥枝吵闹的声音,沉声道:“够了!” 杨宥枝闭上了嘴,可眼泪却是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时,秦正广又不紧不慢道:“皇上,这件事究竟如何发生,三小姐与王子二人各执其词,也都有对方的道理。可最初的问题我们还未想过——凌玉宫守卫森严又少有人出入,他们究竟如何能够顺利出入凌玉宫?” 宋倾岚几乎能想到秦正广接下来的话语。 凌玉宫常常有层层守卫,很是森严谨慎,又怎么可能容许他们二人轻而易举地进入? 既然能够这样轻易做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长公主故意放人。 宋倾岚手肘闲闲地搭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拨弄着佛珠,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