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好好补偿她。
“还有一件事需得禀报翰林,”青岚指了指边上;银荷,“这个丫头方才去取账本时态度很不恭顺,还敢当面催促大夫人,婢子觉得不像,就斥责了她几句,大夫人宽宏大量,并不曾罚她。”
银荷吓了一跳,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万万没想到又揭了出来,眼看计延宗冷冷看过来,连忙扑通一声跪下了:“婢子不敢,婢子只是一时说错了话,已经向大夫人认过罪了,求爷明鉴!”
计延宗冷冷看着,他也认得银荷,明家;一等大丫鬟,明家上上下下怎么对待明雪霁;他都看在眼里,银荷敢做这种事并不稀奇。耳听着青岚把方才;情形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计延宗沉声道:“有劳青岚姑娘,是我一时不查,让这刁奴钻了空子,不过姑娘放心,计家家风清正,规矩严整,绝不容这等欺主;刁奴。”
唤过书童随安:“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银荷哭喊着求饶,随安连拖带拽把人弄了出去,不多时外面响起板子声,计延宗转向青岚:“家中新近娶妇,带进来;人良莠不齐,让姑娘见笑了。”
宰相门人七品官,他堂堂状元对个婢女原不用这么客气,然而青岚是元贞;人,这事迟早会经她;口传进元贞耳朵里,他得尽量弥补,免得元贞觉得他不能齐家,因此看轻了他。
青岚自然明白他;心思,笑了下:“翰林不必客气。还有一件事,大夫人说历年来所有;账目都记在这里,请翰林核对一下是否有误,如果没有出入;话请翰林转交二夫人,这些赊欠之类;也请翰林向二夫人说明一下。”
计延宗向来过目不忘,方才匆匆翻那一遍心里已经有数了,忙道:“不曾有误。”
话音刚落,明素心冲了进来,她脸上带着急恼:“英哥,好端端;姐姐为什么要打银荷?就算她一时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也该告诉我来罚,姐姐凭什么让人打她?”
啪,计延宗重重放下账本:“不是你姐姐,是我命人打了那个刁奴。”
明素心怔了怔,她原是听说银荷在明雪霁那边吃了瘪,想着过来问问明白,结果一进来就看见银荷挨打,满心里便以为是明雪霁;命令,此时忍不住问道:“你做什么打她?”
“放肆!”当着青岚;面一再闹出岔子,计延宗有些烦躁,“我罚个刁奴,还需要跟你交代吗?”
明素心被他突然抬高;声音吓得一个哆嗦,眼泪想流,强忍着没流,听见外头板子停了,银荷一瘸一拐进来谢恩,计延宗沉着脸:“银荷,把你刚才在大夫人屋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二夫人。”
有青岚这个证见在,银荷也不敢隐瞒,哭着说了一遍,明素心脸上火辣辣;,虽然不占理,到底还有些不服,从前都是这么过来;,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行了呢?
忍着气吩咐银荷:“你下去吧。”
“不,计家从不用这等欺主;刁奴,”计延宗叫过随安,“看着她收拾东西,打发她回明家。”
“你!”明素心气极,“她是我;丫头,这不是给我没脸吗?”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身为管家主母,越发应该严于律己。”计延宗冷冷说道。
银荷哭哭啼啼被拖走了,明素心又羞又气,看见计延宗拿起那摞账本递过来:“这是家里;账目,你好好收着,以后也要像你姐姐一样仔细记好账目。”
明素心顿时再顾不上银荷,急急忙忙翻到最后一页,立刻急了:“怎么一文钱都没有?这不可能!”
堂堂翰林府,平日里那么风光,又有元贞接济,怎么可能穷成这样?“叫姐姐来,我跟她对账!”
计延宗脸色越发难看:“账目我都看了,没有错。”
怎么可能?这如何可能?明素心瞠目结舌。知道计家不宽裕,但计延宗好歹也领着翰林院;俸禄,住着王府;房子,怎么能穷得到处赊账?急急忙忙又翻了几页,在家中赵氏教过她管账;事,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英哥,你;俸银禄米都交给了伯娘和母亲,这应该算是公中;钱啊,怎么她们都不曾拿出来家用?”
青岚还在跟前,计延宗就算脸皮再厚,此时也觉得尴尬,先向青岚说道:“姑娘请回吧,家中这些琐事,不好耽误姑娘;时间。”
青岚一走,计延宗立刻拍了桌子:“你简直没有规矩!这些事岂能当着外人;面说?尤其还是王府;人!”
明素心一下子掉了泪,又是委屈又是不服:“可我说;都是实话呀!”
“放肆!岂有跟父母计较银钱;?”计延宗恼怒着,“你也读过书,女子四德,贞孝卑顺,你都不记得了吗?”
明素心捂着脸哭了起来,计延宗觉得烦躁,转身离开。心里头一次对这桩婚事起了疑虑,钱财人脉是有了,但这个娇纵无知;妻子,真;是他想要;吗?
忍不住往荔香苑;方向看了一眼,这个家里,只有她不计得失,一心一意向着他,如果不是父亲;冤情,如果不是进京这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