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逗弄孩子一边抬头瞧他,跪坐在桌案前的男人仪态端方,执笔的手指骨分明,修长有力。
岁月不曾在他脸上落下过什么,下颚线条轮廓分明,喉结性感,一如她初见那般君子风雅。
察觉到她的目光,顾清玄问道:“阿若在瞧什么?”
苏暮抿嘴笑,“看你忙碌,想替你分担着些,却又无能为力。”
顾清玄“啧”了一声,“长出息了,还知道心疼起我来了。”
将近过了半个时辰,他才把草案写好,搁到一旁歇了歇,见苏暮坐在竹榻上逗弄顾琛,也过来瞧。
小家伙一天天大了起来,现在已经会追声了,听到顾清玄唤他小狗蛋,会看向他。
苏暮觉得这小名听着确实不太雅,掩嘴道:“你莫要乱叫,人家这般俊的小郎君,以后唤狗蛋多没格调。”
顾清玄撇嘴,“这可是你给取的。”
苏暮笑道:“狗蛋他爹闭嘴!”
顾清玄也笑了起来,现在孩子大些了他也敢伸手抱他,哪曾想刚接过手,整个人都僵住了。
苏暮好奇问:“怎么了?”
顾清玄:“我忽觉手心一热,应是尿了。”
苏暮:“……”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并不是合格的爹娘,都不会换尿布。
苏暮忙唤奶娘来处理。
也幸好自家崽特别利索,不会无故哭嚎,奶娘带起来也比较省心。
苏暮觉得当老娘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她跟顾清玄一样都没有进入到为人父母的角色,不过那家伙会时不时从外头带小玩意儿回来,光拨浪鼓就有六七个,还有大了才能玩耍的鸠车这些。
现在离百日宴还有近一个月,府里的请帖已经相继送了出去。
这期间除了下过一场雨外,没什么可叙之处。
待到顾琛百日宴那天,顾老夫人和盛氏给小子备了两个长命锁,一金一玉。
百日宴来的都是关系走得近的亲友,晋阳她们也来看小子,宫里头王皇后也给小家伙备了礼。
现在已经到入秋了,但秋老虎还厉害得很,冰鉴仍未撤下。
外头炎热,几人在房里逗弄孩子。
顾琛个多月已经可以适当竖抱了,奶娘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又特别爱笑,还会咿咿呀呀说些人们听不懂的婴语。
晋阳瞧着这肉团子委实可爱,跟逗弄猫狗一样逗他。
小家伙忒不老实,对她颈项上的红宝石项链情有独钟,抓住就不丢手。
晋阳还以为小子看她的胸,啐道:“你这小色胚,丁点大就不老实了,手到处乱抓作甚?”
小家伙咿咿呀呀回应,她一时乐了,忍不住在他脸上嘬了一口,落下一个大红唇印,把一旁的人们逗笑了。
鉴于天气反常的炎热,就算府里备了各种消遣,人们都没什么兴致,多数躲在屋里贪凉。
苏暮提起今年的气候,说道:“前几日庄子那边上报,今年京畿这边受灾严重,几乎所有庄稼地里都颗粒无收。”
宋娘应道:“我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这样的情形了。”
苏暮:“这阵子顾文嘉忙碌得很,朝廷里已经开始做应对策略了,地方应是要设粥棚救济的。”
又道,“只怕过不了多久,京中就会涌入不少灾民进城。”
晋阳不以为意道:“这是我父亲应处理的事,我们操不了心。”
苏暮心里头藏了心思,有心替顾清玄助力,说道:“晋阳此话差矣。”
晋阳:“???”
苏暮暗搓搓道:“我倒有个主意,不知你有没有兴致?”
晋阳:“你说。”
苏暮心中一番盘算,斟酌道:“国家大事,咱们这些女郎出不了主意,不过在圣人劳心劳力之时,我觉得,你这个做闺女的,也可替他多少分担着些,虽然作用不算太大,但作为父母的,心里头肯定欢喜。”
这话果然引起了晋阳的兴致,好奇道:“我又要如何哄他欢喜?”
苏暮:“筹集钱银买粮设粥棚接济灾民,堵住京中那些敢非议公主的嘴,让他们好好瞧瞧,咱们这些受供养的娘们儿,也不是白受供养的。
“此举于公主来说有诸多益处,一来可给圣人分忧哄他欢喜,没有白疼公主;二来则是洗公主的名声,虽然公主无需在意世道评论,但行善可累积民心,让公主得到更多拥戴。
“其他的先不提,我就只想问公主,去除身家背景,单单被世人敬仰崇拜的感觉爽不爽?”
晋阳没有吭声,只盯着她瞧。
一旁的宋娘忍不住道:“阿若的胆子可真够大!”又道,“我们这些女郎家,就算要行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哪里成得了事?”
苏暮摆手,“娘此话差矣!
“你莫要小瞧了咱们这些娘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