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回望着她。 她不是巴不得他去死? 怎么还会关心他的伤势? 又或许,她那只是气话... “软软,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死,对吗?” 薄靳言糟糕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伤口确实很痛,但要是能够消弭她对他的恨意,他觉得很值。 “你别叫我软软。” 乔星纯一听到他叫她小名,脑海里便不可控地冒出了她爸温柔地唤着她小名的样子。 她原本拥有着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家庭。 拥有着全世界最爱她的爸妈。 可是,这一切全部化为了泡影。 薄靳言没想到她连小名都不让他叫了。 他以前最喜欢叫她软软。 她整个人都是香香软软的,性格也是,偶尔辣妹,大部分时间都是又萌又软的甜妹。 想到自己这逐步降级的待遇。 薄靳言心里很不平衡。 他特意挨近了她,闷声说道:“抱一下我,好吗?我的胳膊流了很多血,很痛,钻心刺骨的痛。” “要不然先去医院吧?”乔星纯瞅着他湿淋淋的“血衣”,心下愈发担忧。 她怕他的胳膊和他的伤腿一样,因为救治不够及时而留下不可逆的后遗症。 “先去监狱。” 薄靳言很是坚定,他必须趁她脑子还有点凌乱的时候带她去监狱查监控。 等她彻底清醒后,她怕是没这么好糊弄。 “可是...” 乔星纯面露犹豫,她对他下手的时候,其实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刀子扎得有多深,她是最为了解的。 正是因为这样。 她显得格外的忐忑。 “软软,有些话你可能暂时听不进去,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好好说说。” “什么?” “上天确实会给予有缘人很多的机缘,但这份机缘并不是无穷尽的。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践踏这份得来不易的缘分,等到爱意消耗殆尽,再去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薄靳言在乔星纯和薄月秋的对峙中,无疑是最受伤的。 他能理解乔星纯的丧父之痛。 也做好了被她报复的准备。 甚至提前写好了遗书。 然而,当她拿着水果刀刺向自己的时候。 薄靳言便知道自己赌输了。 那一刻,他很疲累,累到想过就此放手。 他本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却三番五次地折在了曾背叛过他的女人身上。 怎么说呢。 他还不至于怪她怨她,就是觉得他们可能没那么合适。 乔星纯默默地琢磨着薄靳言的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很是不妥。 伤害薄靳言固然能让薄月秋心痛。 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一直很反感薄靳言将她看成工具人,毫无尊重可言。 可她还不是一样? 草率又直接地将他当成了和薄月秋甚至是霍家博弈的筹码。 “对不起。” 乔星纯心里很难过,这几天她被她爸的事折磨得濒临崩溃,完全没有顾及薄靳言的感受。 现在想想,在某些方面她是真的不如林如湘。 最起码林如湘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 薄靳言暗暗腹诽着,自己差点儿就死在她的手里,一句道歉能顶个屁用? 可触及她写满愧疚的眼神,再说不出一句重话。 “你扎人的技术还不错,不致命,也不是很疼。”薄靳言话一出口,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他又不是受虐型人格。 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在考虑她的感受? 乔星纯听他这么一说,更加自责。 说起来,她爸的墓地都是他花钱买的,她却仅凭自己的推断,拔刀相向... 两人抵达海城男子监狱后。 薄靳言只跟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对接了两句,两人便顺利地进了监控室。 监控画面里,率先冒头的人并不是乔振业,而是同在服刑的江枫眠。 “你让人调他的录像做什么?” 乔星纯戒备地看着薄靳言,深怕他会又一次向毫无反抗余地的江枫眠下手。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