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时,这老两口从半山腰上拖着沉重的双腿下来。 陈开放越等心里越没底,这两天他想着去镇上一趟,给陈建国打个电话。 至少问问老二的事情怎么样了。 等老两口走近了,张强道:“叔、婶子,建国哥给你们来信了。” 老两口互看一眼,脸上瞬间多了一抹微笑。 张翠花道:“太好了。” 张强从包里掏出信交给张翠花,说道:“婶子,这信你们拿回去,先让小红给你们看看,要是小红有不认识字的地方,你明天早上拿来地里,我帮你看。” 张强就怕里面有自己不该看的,还是先打算让老两口拿回去。 不管怎么说,陈小红也是上过五年级的人,她不至于一封信都不会念吧。 陈开放道:“行呢,那就谢谢你了强子。” “叔,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和婶子都累一下午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行,那你也早点回。” 这两口子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先回来了。 陈小红已经做好了晚饭,擀的玉米面片,炝炒的酸菜,小菜就是一盘炒韭菜。 北方人的夏天,就是从一碗酸菜面开始的。 这老两口一回来,背篓往房檐底下一放,手都没顾得上洗。 陈开放道:“小红,你出来一下,你大哥来信了,快来帮我给你妈念念,看你大哥在信里说了什么。” 陈小红听着也高兴,她腿从门槛上迈过来的时候,抓起围裙顺便擦了擦手。 “大哥来信了,我看看写的啥。” 张翠花有些不放心道:“你行不,别认错字喽。” “妈,我可以的,你就放心吧。” 陈小红撕开信封,从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信。 她大概扫一眼信上的内容,大哥的字迹她知道,龙飞凤舞。 但这封信里的内容,看着比平时要工整些,估计他是怕自己认不出来,所以写得比较认真。 张翠花焦急道:“你大哥在信里写些什么?” “咳咳……” 陈小红干咳两声,开始念信。 “爸、妈……” 陈小红一看开头,没有‘亲爱的’三个字,这种写法确实很大哥。 陈小红将信从头念到尾,里面所有的字她都认识。 陈开放和张翠花两口子越听越激动,事情成了。 等信念完,张翠花坐在门槛上,抓起衣角抹眼泪。 真是太好了。 陈开放笑道:“你看看你,孩子的事情成了这是好事,你咋还哭上了? 赶紧别哭了。” 陈小红也笑道:“是啊妈,这信上说,二哥和那个何大美的事情成了,这是好事。 二哥的工作也成了,爸妈你们就别担心了。 大哥还说了,等二哥从边疆回来,就代表你和爸上何大美家里商量婚事。 信上的落款是二十几天前,这几天二哥应该从边疆回来了。 咱们再等等吧,万一大哥会给我们发电报来了?” 陈开放一想也是。 他长长松一口气。 “就是就是,快别哭了,咱打起精神,准备给你二哥办酒席。 我明天向强子要点报纸,咱们下雨天抽空把屋子里的墙糊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但咱们该提前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张翠花一听,笑着点头。 可算是给家里人争了一口气。 这都四月中旬了,是该抽时间准备了。 陈小红道:“妈,吃饭吧。” …… 陈建国下午回来时,陈保国早就回来了。 他一个人在家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衣裳,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顺便把大哥的棉袄也洗了晾晒起来。 完了他将房间收拾干净,去后院给菜浇水,回来包着被子睡了一觉。 陈建国下午从训练场回来,穿过通往大院的小门就看到自家阳台上晾晒的衣服。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回来了。 陈建国推门进来,客厅里传来的是打鼾的声音。 陈建国轻轻推开门一看,陈保国睡得很沉。 看样子,这次出门没少熬。 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陈建国去后院给菜浇水,发现菜已经被人浇过了。 他顺手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