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父一直觉得陈家人很好说话。 以前陈小红也没跟他们说过挨打的事儿。 这次,他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态度。 这事儿闹大了,他们的女儿是只不下蛋的鸡,他就不信陈家人能拿自己女儿的名声开玩笑。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如此淡定的原因。 可现在看样子不是。 陈家这两个后生,是铁了心要对付他儿子。 看来,这是要鱼死网破。 陈家老两口话其实好说,但偏偏这两小子的话不好说。 事情现在是真的麻烦了。 杨母在一旁捶胸顿足。 “早知道他们大年初一早上就找来,咱们就应该过了年再对陈小红动手。” 这话让杨伟一顿。 他是后悔打陈小红了,后悔的是不应该下手那么重。 可自己妈居然说的是,应该过完年再打。 杨伟一时心里不舒服,眼角的目光不悦地瞥一眼杨母。 杨母道:“陈家老大不是在部队吗,他的假期应该剩不多了,要不咱们拖到年后,等陈家老大归队了再说?” 杨父道:“那不是还有陈家老二嘛。” 杨伟听人说,蹲号子里会被人偷着打。 万一他被人打死在里面,以后可就真没机会出来了。 杨伟道:“爸,等到那个时候,我已经进去了。” 杨母气得在床上踢腿。 “烦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真的要赔钱吗?” 杨伟哭丧着脸,夜色越深,他心就慌,砰砰砰跳地厉害。 家里死气沉沉的,一家人的心情都沉到谷底,就这么坐到凌晨。 晚上的饭被陈保国毁了,杨母也没心情做,这会儿三个人又饿又困。 杨母哈欠连连,她打几个盹,坐起腰身道:“小伟,这会儿他总该走了吧,要不你从院墙上翻出去先躲到大队麦草堆里。 等天微亮的时候你再进山。” 杨伟都快睡着了。 杨父道:“你妈说得对,你先躲起来试试。” 杨伟一脸不耐烦,但还是下炕。 院子里灯他都不敢拉,一出房间门,夜晚冬日的冷风往衣内肆意窜,冷得他裹紧身上的袄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陈保国这会儿靠在树上,面前的小火堆还在烧,他一点都不觉得冷,靠在树上都快睡着了。 听到里面传来打喷嚏的声音,他立马打起精神来。 难不成杨伟还想跑? 没两分钟,果然西边的墙头传来喘息声。 陈保国抄起一个木棒,不慌不忙朝着西边院墙走去。 借着昏暗月色,果真墙头有一个黑影在动。 陈保国手里的木棒朝着墙上的黑影狠狠砸过去,一声闷哼后,院墙里面传来砰一声。 陈保国冷哼一声,坐回原位。 他靠在树上,双腿懒洋洋重叠,又拿出一块点心吃。 王八蛋,今儿能让你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我特么的就不姓陈。 陈家。 下午杨家村有人开着拖拉机来,说他们家大儿子和儿媳妇遇到熟人进城了,让他们别担心。 可张翠花右眼皮都跳了两天了。 她心里很不安。 陈开放知道自己孩子的性格,这肯定是小红那边遇上什么事了,不然为什么他们抽不开身? 今天大年初一,这两口子心有灵犀似的,谁都没说什么。 陈立业和陈小兰两人也察觉到什么,晚饭张翠花随便给他们凑合了下。 夜幕降临前,张翠花在门口来来回回都不下二十趟了。 这几个孩子怎么还不会来? 晚上,她坐在炕上道:“孩子他爸,我从昨天开始,这右眼皮就跳得厉害。 我老觉得小红出事了,不然这三个孩子去了怎么没回来? 小红不会有事儿吧。” 从杨家村那人来家里时,陈开放就猜到了。 这人能来,就说明建国能解决。 他心里早就乱了,但他是一家之主,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沉得住气。 陈开放就怕自己跟着附和,张翠花半晚上又哭。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陈开放道:“别瞎想,你那两个儿子做事有分寸,文君那孩子做事也有分寸,你自己别吓唬自己。 保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