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又陆陆续续走出来好些村民,他们将容安一行人围堵在村口。 看着他们好奇又戒备的打量眼神,可以想象这里平时很少有访客,而这里的村民多少有些排外。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为首的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我们是山中游客,偶然发现了这个村子,便过来看看。”容安面带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很和善。 她和阿蛮看起来确实毫无威胁,但身旁还跟着个高大威猛的沈星楼。 在这群普遍矮瘦的村民面前,沈星楼好似鹤立鸡群,也正因为引人注目,他的异瞳也被人发现了。 “是异族。”中年男人指着沈星楼诧异的喊道,村民也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容安连忙解释道:“没错,但我们不是坏人,他是我的随从,而我是一名大夫,我们只是路过,并无恶意。” 她的解释起了作用,为首的男人将目光移回她的身上,面带迟疑的问道:“你是大夫?” “是的。”容安点头。 …… 为首的男人叫丁山,是族长的儿子,也是下一任族长。 他带着容安一行人准备去他家,进了村子,容安惊讶的发现,这个村子里不止一个大脖子,尤其以妇人居多,那些站在门口打量他们的村民,隔两家就能看见一个大脖子。 族长家在村子当中,有一个山石砌成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一颗枣树,树下有磨盘。 当中是一排扎实的木屋,他们刚一进院子,正屋里便走出来一个布衣荆钗的妇人和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想来是丁山的家眷。 丁山无暇引荐,先带容安去了东屋。 门被推开,屋里烧着木炭,还挺暖和,丁山带着容安走到床边,床头的小木窗半敞着,阳光正好,容安看清了床上的人。 这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头,他是丁山的父亲,也是这个村子的族长。 他头发花白,面部青紫,脖子肿胀,因为呼吸困难,他微微仰着下巴,张着嘴,像一条缺水的鱼。 容安皱着眉头,仔细观察他的特征。 而她身后的阿蛮只看了一眼就被吓的转过了头,沈星楼倒是面不改色。 丁山见容安瞧的仔细,可眉头却越夹越紧,不由心中沉重。 容安给族长把完脉后便率先走出了屋子。 丁山跟在她身后,问道:“怎么样,我父亲还有救吗?” 容安走到石磨前停住了脚步,她转身看着丁山,还有他身后一脸焦急的家人,如实相告道:“照这样下去,族长恐怕熬不过这个月。” 丁山一脸颓然,哀叹道:“果然还是这个结果。” “还有别人这么说过?”容安不由好奇的问道。 丁山也不隐瞒,“年前一位老大夫路过我们这里,他看了我父亲的病,也是这么预测的。” 容安闻言豁然开朗,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指她来这里了,原来年前他就到过这里,也知道这里瘿病横行。 “那位大夫有没有给病人诊治?”容安又问。 丁山被问得懊恼的垂下头,他的妻子替他答道:“大夫说我公爹的病程已到晚期,药石罔效,唯一的办法就是动刀割瘿,可是风险非常大,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我相公一听可能会死人,就把那个大夫轰走了。”???.BiQuPai. 容安听了吐出一口气,就连师父都说只能割瘿,那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那位大夫说的没错,古有十人割瘿十人死的俗语,你们确实要考虑清楚。”她看着丁山一家说道。 丁山目露纠结,年前他父亲尚且还能下床行走,所以在听到大夫说要切开他父亲的脖子医治时,他气哼哼的将人骂走了。 当时他觉得这根本不是治病,而是要人命。 哪知父亲都没有熬到过年就倒下了,而且病情来势汹涌,每况愈下。 现在第二个大夫也这么说,他没脸再骂了,搁在他面前的只有生死抉择。 “小大夫,麻烦你先别走,再容我考虑考虑。”丁山看着容安恳求道。 容安心情很复杂,但最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 丁山媳妇将西屋收拾了一番给他们歇脚休息。 还想去为他们准备些饭菜,毕竟晌午了,他们还没吃饭,不过被阿蛮谢绝了。 他们进山前便准备了足够的干粮吃食,就连被褥都带了,几乎一应俱全,都在马车上,她只需要一个炉子。 丁山媳妇很快提了个炉子过来,阿蛮负责生火,沈星楼则去谷外想办法将马车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