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裴宴笙出门上朝去了。 他前脚刚走,梅山别庄的管事便急匆匆找上门,说是旭哥儿昨晚突发疾病,别庄上的大夫也束手无策。 情况危急,再加上李铭恩两口子情绪失控,一直大吵着要见夫人。 这一家三口可是重要的人质,再加上夫人医术精湛,于是管事没敢耽搁,连夜便赶着进城到侯府来禀报了。 魏青听了来龙去脉也不敢耽误事,立刻派人去内院通知容安。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便从侯府角门疾驰而出,直奔城外。 紧赶慢赶,到梅山别庄依旧是午后了。 走到阿湖他们居住的院子外面,能听见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容安立即加快脚步进了屋。 屋内,阿湖正抱着抽泣的旭哥儿哄着,她眼圈红肿,一看便是哭过。一旁的李铭恩则面色胶着的踱来踱去。 两人看见容安都像看见救星般激动。 “小姐您总算来了,快看看旭哥儿吧。”阿湖带着哭腔说道。 旭哥儿被平放在床上,解开内里的小衫,能看见他娇嫩的皮肤上起了一片片红疹。 他除了起红疹并没有其他的症状,甚至都不发烧。 不过这些红疹有些瘙痒,令他不舒服,所以他才一直哭闹。 容安将带来的一瓶药水稀释后,均匀的涂抹在旭哥儿的患处,效果立竿见影,旭哥儿很快不哭了。 不但如此,大概是因为哭的又累又饿,他喝奶后又吃了一碗蛋羹便沉沉的睡着了。 旭哥儿这一觉足足睡了五六个时辰,再醒来时天早就黑了。 他哼哼唧唧又哭闹了起来,容安如法炮制,又为他涂抹了一次药水。 阿湖趁机给他喂奶,他很快又睡着了。 须臾,阿蛮从院子里出来,看见吃了晚饭后来此巡视的魏青。 她走上前福身行礼,然后转达道:“魏侍卫,夫人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声,今晚她就住在这小院的厢房里,以防旭哥儿夜里醒来哭闹。” 阿蛮说着用手指指身后的院子。 魏青没有异议的点点头,马上快立冬了,夜晚天气寒凉。 从后院到此处相隔了一段距离,万一那小家伙夜里闹腾需要夫人应付,夫人因此在路上受了风寒他可没办法向侯爷交待。 “好的,我知道了。”魏青说道,“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出来说一声,今晚我守在院外。” 阿蛮一听是他守在院外,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唇,但还好表现并不明显。 她微微一笑道:“那您辛苦了,奴婢这就回去向夫人复命。” 说完便转身回了院子。 魏青看着阿蛮的背影,总觉得这丫头相比往常更客气了些。 但一想对自己客气些也没什么不好,便一笑置之。 夜晚,冷风萧瑟,将院子里的梧桐树吹的沙沙作响,数不清的枯黄树叶从枝头飞落,将整个院子都铺的满满的。 亥时,屋里又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还有李铭恩夫妇和容安的窃窃私语声,但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之后不久,屋里最后一盏小灯也熄灭了。 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仿佛沉睡般的安静。 …… 次日清晨,在院子外守了一夜的魏青刚准备下值回去稍事休息,结果还没走出两步,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 他猛地回过身,只愣了一息,便拔腿朝院子里冲去。 他跑进院子,看见负责在膳房里打杂的婆子正一脸见了鬼的神情朝他这边跑来。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婆子扑通跪在他面前,脸色煞白的指着身后的正屋一叠声的喊道,“奴婢刚刚进去送热水,可里面的人都不见了!” 魏青看着眼前敞开的屋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一如昨晚后半夜的寂静,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很快院子被围了起来,闲杂人等被清了出去,别庄上的暗卫进屋搜查。 魏青则一言不发的站在满是落叶的院子里,直到有暗卫出来禀报道:“大人,找到了。” 他大步走进屋子,看见被掀开的床板下赫然是一个密道口。 他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身后的两个暗卫也跟了上去。 这条密道的出口在离别庄外五六里地的一片密林里,这片密林杂草丛生,荆棘遍布,就连魏青都是头一次来。 他环顾着四周企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一推算时间,他们半夜离开,距离此时已经七八个时辰,而且这里是城外,不是城内,天南海北,人海茫茫,他感到一丝绝望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