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泽见状,赶紧上前为他斟了一杯茶,并双手奉上。 韩启山接过茶碗一饮而尽,却仍觉不过瘾,接连三杯热茶下肚,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李长泽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面色稍霁,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此行收获如何?” “收获颇丰。”韩启山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长,还有些得意。 李长泽面露喜色,“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终于盼到了出头之日。” 韩启山摆摆手,说道:“先别忙着拍马屁,你以为裴宴笙是好糊弄的人?” “当然不是。”李长泽连连摇头,又问:“他让您做什么了?” 韩启山便将裴宴笙交待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长泽听完皱起眉头,面露疑惑,“这第一桩我尚且可以理解,这第二桩事是为了哪般?” 韩启山沉着眉头,同样不解,于是耸肩说道:“照做便是,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连提出质疑的权利都没有。 李长泽也深知这个道理,他笑着奉承道:“不过这两件事于大人而言,都不算难。” “那还得需要贤弟的帮忙。”韩启山看着他笑道。 李长泽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他总觉得韩启山这个人很复杂,反正他至今没有把他摸清楚。 而且这个人对他总是忽远忽近,明明有很深的合作,可对他依然不甚热络。 也只有用到他的时候,才会假惺惺的叫一声贤弟。 或许韩启山打心眼里是看不上他的吧,李长泽心里想。 但脸上却堆满热情又荣幸的笑,“咱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您还这么客气见外,能用到小弟的地方,您尽管吩咐便是。” 韩启山看着他一脸殷勤的样子,笑了笑,不得不说,心情还是不错的。 “如此甚好。”他说道,一边举起茶杯,“那我们就先以茶代酒干一杯,预祝前事顺利。” …… 两方的战事陷入僵持状态,你不动,我也不动。 容安睡了两天,醒来后头有些疼,她自己开了一副方子让阿蛮煎药给她喝。 喝了药,她感觉好多了,当天的晚膳也吃了不少。 阿蛮看着她恢复了几分血色的面孔,终于放下心来。 容安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出去,直到夜阑人静才出了门。 她先前睡太多了,导致今夜失眠。 二月的夜晚是清冷的,也是令人清醒的。 在这陌生的住处,容安无处可去,她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听阿蛮说,裴宴笙这些天都是枯坐在这里,今天她醒来后,他就没有来了。 但是她知道,他的消失只是暂时的。 容安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是上弦月,像一把金色的弯刀。 没过多久,容安便感觉身后有人在看着她,接着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裴宴笙走到她面前坐下,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她身上披着一件极为华丽的白色斗篷,一头乌黑的长发未梳发髻就这样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白色和黑色两种极简的色彩,将她巴掌大的脸蛋衬托的更加出尘,也更加冷漠。 容安也看着他,在自己向他妥协后,第一次面对他。 他是如此的泰然,她没有在他眼中找到一丝心虚,他对自己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不禁哂笑,他一直都是这样专断的人,从未变过。 裴宴笙看着容安脸上的讥讽,心中一窒。 但却面不改色的说道:“你身体恢复了一些,我们这就准备启程回京了,一路上可以慢慢走,顺便游山玩水。” 容安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小心翼翼和讨好,但更诧异于他的话本身。 “回京?游山玩水?”她不解的重复。 “是的,”裴宴笙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容安觉得匪夷所思,“仗不打了?” 裴宴笙不答反问:“你希望我去打吗?” “你会听我的?”容安回敬他。 裴宴笙猝然失笑,他喜欢伶牙俐齿的容安,哪怕她浑身都是刺。 “很多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有些不行。”他很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觉得那些很多事,我在乎吗?”容安嗤笑。 裴宴笙看着她争锋相对的样子,收敛了眼中的笑意。 “仗不可能不打,我是让别人去打。”他岔开了话题,“而且石门我打算送给萧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