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转过身,陈知初不由深吸一口气,惊叹道:“原来裴侯竟这般英俊。” 她说着看向容安,喊道:“容安,你快来看,是裴侯,大名鼎鼎的裴侯。” 容安却仿佛石像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更是毫无表情。 陈知初无暇深究,又继续偷窥,她看到裴宴笙亲手打车帘让裴嘉敏进马车,而后自己也上了马车,一行人就此离去。 “啧啧,裴侯宠妹真是名不虚传。”陈知初回到桌旁感叹连连,又抱怨道:“我哥哥那个木头人,就从没为我打过车帘。” 而此时的容安看似平静,其实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 她对裴宴笙,恐惧大于恨。 若不是自己已经改头换面,刚刚陈知初喊她的时候,她都快落荒而逃了。 陈知初见她不答话,终于察觉了她的异样。 “你怎么啦,容安?”她关切的问道。 容安回神,努力弯了一下唇角,答道:“有点累,想回去了。” …… 西陵侯府的马车奢华又宽敞,裴宴笙和裴嘉敏各自坐在一边。 裴嘉敏看起来心情不错,时不时傻傻的笑一下。 “就这么开心?宁愿跟不熟悉的人吃饭,也不愿意陪自己的兄长。”裴宴笙紧绷着脸,但幽深的眼眸少了平时的冷冽。 “怎么会是不熟悉的人?”裴嘉敏不赞同的撅起嘴,“她可救了我两次呢。”. “你若想报恩,我可以派人送重礼去她府上。” “不可以!”裴嘉敏赶忙摇头,“那样太俗气了,她会被吓到。” 裴宴笙神色微沉,裴嘉敏很少在乎别人的感受,便是他这个兄长也要经常看她的脸色,只除了…… “我知道她也叫……”那个名字卡在他的喉咙里,最终被他略去。 “但她们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你别爱屋及乌了。” 他话音一落,裴嘉敏便气愤的瞪着他,“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掐灭别人一个又一个的希望,你想让我和你一样孤独吗?” 她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裴宴笙的心上,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眼神更是如寒星刺骨。 可裴嘉敏视若无睹,任性的继续说道:“我就是喜欢她,看到她我觉得莫名的熟悉和亲切。 你也说了她们是全完不相干的两个人,还请你不要阻止我和她来往。” 裴宴笙看着她倔强娇蛮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怎么也发不出来。 好像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以后,他这个乖巧懂事的妹妹就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他身上,而他居然反抗不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没有说不让你们来往,我只是怕你被有心人利用。” 这仿佛服软的话,让裴嘉敏的心蓦然一软。 她也不想对兄长恶言相向,可是每次一提到安姐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兄长你总是把人想的那么坏。”她不无伤感的说道,“这样会很累的。” …… 容安回府后埋头在三小姐的那一堆熟悉又陌生的医书里,企图给自己找点事做。 这一看便到了傍晚,李铭恩的密信传了进来。 密信夹在一只飞镖里,从窗户射进来,容安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窗纱,心想李铭恩确实招募到了一些能人。 看完信,容安让阿蛮点了烛火将信纸化为灰烬。 而后两人去次间看望紫苏。 紫苏已经能坐起来了,正坐在床上闲的发慌,看见容安她们过来,不由露出乐呵呵的笑。 “还疼吗?”容安坐在她的床边问道。 “不疼了,小姐和白大夫调制的金疮药有奇效,感觉我要不了两天就能下床了。”紫苏讲话中气十足,精神看起来不错。 容安点点头,心里又有点羞赧,那金疮药是三小姐和白神医一起研制的,倒没她什么事。 “那就好,你这次受苦了。”容安说着看了一眼阿蛮。 阿蛮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进她的手中。 满脸羡慕的说:“喏,小姐说,这五千两都是你受伤换回来的,所以全都归你。” 紫苏呆愣的看着手中的银票,半天才回过神来。 “全都给我?”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对啊,全都归你。”容安笑道。 紫苏像是被天上降落的金元宝砸中了一般,这辈子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心中狂跳,毕竟谁不爱钱呢。 可欣喜过后,她又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