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小湫满脸疑惑,不知道他一副抓狂的样子是想吐槽什么。她习以为常地解释道:“这种卡虽然也是补充生命值的,但使用起来太麻烦,回复量也少,很不值钱,一般大家都会省着卡槽格子多带点能即时回血的牌。”
行天崎把它从卡牌中召出来,手中出现了一份用纸袋子装着的熟悉的汉堡套餐,有热辣的炸鸡香味飘出来。
“你先吃了它然后再坐椅子,趁你沉睡期间把血补满。”
行天崎捧着食物:“要是我一睡不醒了呢?”
“那这就是你吃的最后一餐。”
行天崎含泪啃汉堡。
虽然这点分量对于成年男人来说不算多,但在四个人的注视下吃还是挺有压力的。他囫囵喝完最后的可乐,打了个嗝,视死如归地坐上那张椅子。倒扣锅盖形状的罩子两侧还有固定用的绳索,需要手动在脖子下面系好,行天崎刚一把那玩意扣在头上就“啊”地尖叫了一声,其余人纷纷问他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我就是有点紧张。”
谭真面无表情报时间:“距离下次撞击还有7分……”
“好好好,我这就坐。”行天崎像在课堂上坐不住的小学生那样扭来扭去地陷进按摩椅里,手刚碰到旁边的按钮,还没按下去,又“啊”地一声。
“又怎么了?”
“这椅子好像有点冰。”
柊小湫冷着脸:“你生理期吗?”随即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一掌拍在按钮上!
伴随着一阵复杂的蒸汽机械噪音,行天崎头顶的圆罩被启动了,上面像是随意插上去的古老螺丝钉里出外进地来回伸缩,叫人十分怀疑里面人的颅骨是否还完整。他一句话没能说出来,脑袋一歪,人彻底昏迷过去了。
沈垂文凝重地挽起袖口在他鼻下试探,还把了把脉。
“还有呼吸。”
“那就好那就好。”姚淑抚摸胸口。
谭真来到吧台前,这里没有服务者,只有漫天飞舞瓶瓶罐罐,好像有什么要紧事在忙。他对着它们开口:“四号按摩椅的客人在找一页日志,这里应该有他要找的东西。”
一时间,所有酒瓶、高脚杯、雪克壶和调匙都同时停住了,接着从中移动出一瓶瓶口系着丝带的白兰地,像是它们之中推举出的代表,朝谭真微微前倾瓶身行了一礼,又以某种频率轻轻地来回摇晃几下。
谭真:“你的意思是想请我先喝一杯?”
“啊?”姚淑小小声:“他怎么读出意思的?”
酒瓶们已经欢呼雀跃地动起来了,它们以表演般优雅的舞姿让液体从一个容器流向另一个,不一会就搞出一杯漂浮着冰块的鸡尾酒,羞怯地摆放在谭真面前。
谭真:“是我喝还是他喝?”
酒杯稍作倾斜——“你。”
谭真端起那杯泛着诡异绿色泡沫的液体,酒瓶们期待地紧紧靠在一起,看他仰头一饮而尽,喉咙刚滚下去又激动地叮叮当当飞舞起来。谭真按着眉心解读它们的肢体语言:“你们问我口感评价?……真要我说实话吗?”
一群瓶瓶罐罐闻言伤心万分,各自落回酒架摆放的位置上反思去了。谭真露出一个不明显的微笑,那起伏转瞬即逝,谁都没能捕捉到。
酒瓶们散去以后最终只留下一只圆肚的威士忌瓶子立在吧台正中央,谭真注意到它,它立即朝后撤一步,露出瓶底压着的一张纸,示意这是交给他的。
11月12日,阳光依然暖和
她没有在学校等我。我想起五天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跑去松树街那附近搜寻,果然在一间沙龙找到了埃莉诺。她和她的那群朋友正用手帕扎着头发,穿梭在吸水烟袋做烫发的贵妇人之间分发传单。
“请看看这些照片,停止使用雅宾斯工业生产的商品!他们的染发剂工厂向河流排放污水,让花园变成不毛之地;他们的流水线雇佣童工,让孩子们暴露在毫无保护的化学品污染中;再看看那些令市民引以为傲的豪华列车吧,每一只车轮下面都碾压过无人问津的生命……”
“埃莉诺!”
我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出捣乱的年轻人队伍,她的打扮与这里醉人的香氛是那样格格不入,我连怒不可遏都自觉压低嗓音:“你已经三天没去学校了,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听着,我给你拿到的资格是有条件的,如果你不能以全优成绩结束这个学期,那么一毕业就获得L3岗位的好事就完全作废了!”
埃莉诺整理那身土黄色的工装衣袖,动作竟有种冷淡的优雅:“那还挺不错的,谢谢你告诉我不用去继承你在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心公司里的岗位,那么我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恶心?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工作吗埃莉诺?我靠这唯一的薪水来源将你养大,你的骨与血都由它构成,而现在你说恶心?多么天真!”
按摩椅上的贵妇人被我们大声的争执惊扰,挡在扇子后面窃窃私语。她们的眼神异样中掺杂着嘲弄,就好像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的粗野动物。我突然浑身颤抖,难道我看她的模样也是这样的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以如此麻木不堪的眼神对着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叹了口气,一瞬间她依然脆弱又善感。“我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