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听大官人你的口音,是婺州人吧?” “你也是婺州人?我是婺州兰溪人。” 范质也听出了对方的口音,立刻用方言回道。 “大官人,那真是太巧了!我是婺州人,你我算是同乡了!” 掌柜惊喜地笑道,一口地道的婺州口音。他看了看范钟等人,客气异常 “大官人,都是故乡人。你随便看,今天我准给你个低价!” “掌柜的,那多谢了。” 范质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掌柜的,不瞒你说,我也是初到此地,想要做些买卖。你看成吗?” “做买卖?泸州?” 掌柜的摇了摇头,看了看门口,低声道: “大官人,看在你我同乡的份上,我劝你最好去其它地方,泸州还是少来。” “掌柜的,这又是为何?你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范质明知故问。 “大官人,就八个字,苛捐杂税,贪官污吏。你明白吗?你还敢来吗?” 在同乡面前,掌柜的少了许多的戒备。 “掌柜的,纵然有贪官污吏,不是有朝廷的官员查吗?至于苛捐杂税,皇帝不是已经下旨取消了吗,不该交的咱不交就是。这有什么可怕的?” 范质继续试探。 “大官人,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掌柜的摇摇头,他看了看店铺门口,压低了声音。 “上面的大官就是坏的,你到那里告去?官官相护,你告了他们,你到底还想不想在这继续做下去?” “掌柜的,是那个大官,这么凶啊?” 范质假装好奇地问了起来。 “大官人,你就别问了,看你是同乡,我才说这么多。我还要继续做生意,对不住了。” 说到这里,掌柜的却胆小了起来,不肯再说出来。 “大官人,赶紧走吧!潼川府路转运使安相公,谁敢动他?别瞎打听了!” 掌柜眼神闪烁,范钟却黑脸一板,冷冷一笑。 “潼川府路转运使安恭行,前四川安抚制置使安丙之子,是他吗?好大的来头!碰上老夫,算他倒霉了!” 范钟眼神示意,范质几人过去,不由分说关上了店门。 “掌柜的,不请我这个老乡喝杯茶吗?” 范钟掏出一样东西,放在了目瞪口呆的掌柜面前。 众人出来,一时都是无语。半晌,范质才叹了出来。 “横征暴敛、吃空饷、入境货物抽一成赋税。这个安相公,堂堂的朝廷转运使,掌握粮赋大权,可真狠啊!” 随从属员,有人摇头感慨。 “安恭行的女婿、遂宁知府李春雷,强抢民女,公然打死百姓,无视朝廷律法,都是罪该万死!” “要死,砍他们一次头就够了。” 范钟冷冷一笑,目光中寒气森森。 凡是作奸犯科的官员,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叔父,安恭行是潼川府路转运使,朝廷重臣,又是兵部侍郎魏了翁的女婿,其兄安癸仲是四川制置使的要员,父亲是前四川制置使安丙。安家在四川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叔父要是将安恭行贪墨渎职之事告诉官家,官家难以处理不说,还要得罪四川魏高氏,到时候骑虎难下……叔父要慎重啊!” “慎重?慎重什么?”. 范质的话,让范钟不由自主瞪起眼来。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我等受天子重托,反贪反腐,澄清吏治,岂能明哲保身、欺君背民?” 范钟看着众人,目光灼灼。 “所有人都听好了,天大的事,自有律法裁决。若是敢徇私舞弊,知法犯法,那就是罪加一等。前途尽毁不说,还有可能连累家人,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叔父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范质满脸通红,赶紧点头称是。 反贪反成了“范青天”,把御史的活也干了,真是亏的慌。 “谨遵相公教诲!” 众人都是肃然,一起拱手行礼。 “我和王若水留在泸州,继续搜集安恭行及其属下官员的罪证。明日一早,范质和寇元方去成都府路,那里的贪官污吏,也是民怨沸腾啊!” 想起四川官员们作奸犯科,沆瀣一气,范钟的脸,又黑了许多。 “相公,夔州路安抚使蒲宏,潼川路转运使安恭行,这些人都是四川望族,势力极大。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