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路障人渣。 赵竑脸色铁青,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皇帝一旦动怒,那后果必是不堪设想。 “陛下,我等在徽州清丈田亩,乡民一看到官员,二话不说,就把几位同僚生生打死。徽州的经界所衙门也被烧毁,几个同僚都被烧死在了里面!” 徽州经界所吴善颤声上禀,伏地痛哭流涕。地方乡民如狼似虎,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实在是让人愤怒和心惊。 “陛下,宁国府宁国县黄家庄,我等正在田头忙碌,乡民四面八方而来,同僚跑的慢的被打死,其余的被逼跳河,除了微臣二人,其他同僚都死了!” 吴海跟着跪下,连连磕头,泪流满面。 他当时要不是跑的快,会游水,恐怕也会死于非命了。 一个个坏消息禀报上来,赵竑脸色凝重,却始终没有发作出来。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这大概就是皇帝应该具有的素质吧。 特么都是装的! 长此以往,一直憋着,非得得抑郁症,看心理医生不可。 “都起来吧!都是朕考虑不周,才让这些官员白白惨死。” 赵竑心头沉重,让众人起来。 毕竟,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惨死,他得背这个大锅。 “陛下,这些愚民糊涂,穷凶极恶,和陛下无关。” 汪纲赶紧安慰起赵竑来。 “糊涂、穷凶极恶,你这是说对了!” 赵竑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继续问道。 “胡梦昱,从三月到现在,整个江南东路,一共有多少起袭击经界所的案子?有多少人卷了进来?” 杀官毁衙,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没有妥协的余地,只能用铁血手段解决。 要不然,新政就是一句空话,经界法就是一个玩笑。 而他,则是天下人口中的笑柄。 我去你大爷! “回陛下,从施行经界法到现在,涉及江南东路一大半的州县,总共发生了13起事件,卷入的士民乡宦或达五六千人……” 胡梦昱不敢隐瞒,斟字酌句回答。 众怒难犯,江南东路的新政,是不是要戛然而止了? “汪纲,你怎么看?” 赵竑把问题,抛给了汪纲。 身为一路封疆大吏、朝廷重臣,不会就这几下吧。 “陛下,乡民老实愚钝,哪有这么大的胆子?都是官绅豪强在后使力。自古以来,皇权不下乡,法不责众,陛下要三思而行。” 汪纲思索着回道。 老百姓不会干这些事情。不希望经界法推行的是那些大地主,煽动民变的,就是这一股势力。 这些人家大业大,府中奴仆家丁众多,在乡村地方的影响力不可估量。 “陛下,本朝历次推行经界法,都是无功而返。究其原因,乃是官员和豪强勾结,千方百计阻挠而已。以臣看来,要么追究到底,绝不妥协。要么偃旗息鼓,再也不提新政之事!” 周平年轻气盛、直言直语,让大堂中的气氛更加压抑。 拔起萝卜带起泥。江南东路推行新政,连反贪司都介入了进来。一旦追究,官吏豪强都会牵涉其中,只怕是牵连无数,伤筋动骨。 “陛下,若是牵连太多,恐怕会引起民变,动摇国本。臣以为徐徐图之,不可仓促行事。” 汪纲还是坚持老成谋国,谨慎为上。 “陛下,若要推行新政,必以酷法严惩,否则新政必然无疾而终。陛下慎思!” 胡梦昱年轻,还是坚持辣手重典,推行新政。 赵竑低头默思了片刻,这才开了口。 “宋提刑,依照我大宋律法,此事又该如何处理?” 在他心中,蒙古帝国始终是心腹大患,让他焦急,坐卧不安。 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在江南东路的新政上耗费功夫。他也没有时间来浪费。 宋慈走了出来,肃拜行礼。 “陛下,依照律法,将人犯悉数抓捕到案,重者明正典刑,轻者依律惩处。恐怕到时候要人头滚滚,牢狱人满为患了。” 宋慈的话,让赵竑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人头滚滚,人满为患! 他就是要杀鸡骇众猴,将这些妖魔鬼怪一网打尽。 “胡总领,调集讲武堂学员,调集侍卫马军司骑兵,立刻抓捕江南东路所有犯案人员,一个也不能放过。凡是敢违抗军令者,